这便说得通了,那廖大家的,自然是得了汪巧盈的吩咐才会送女人的襦裙过来羞辱白锦扶,方才景浩元来书房找他说那些话,他便觉得蹊跷,他那二弟一向吊儿郎当,府里的琐事从不过问,不可能听了几句下人的闲言碎语就跑到他跟前说嘴,怕背后也是受了汪巧盈的唆使。
景彧并非不知道汪巧盈的心思,只是看在继母杨氏的面子上,他又是一府之主,不好与一个小女子计较,没想到汪巧盈竟然已经胆子大到敢插手他的事来了。
景彧面色不快,吩咐下人道:“你去趟太夫人那儿,就说廖大家的办事不力,明日把那廖家一家子都挪去城外庄子上去做事。”
下人立即遵命去了,白锦扶看着景彧挺直的后背,眼里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当他收到下人送来的襦裙时,便猜到这一定出自汪巧盈的手笔,怕是汪巧盈见过他后以为他是女扮男装想要勾.引景彧,所以才会故意给他难堪。
所以他刚才才会衣衫不整去给景彧开门,毕竟眼见为实,景彧都亲眼看到他是男儿之身了,以后自然不会再受人挑唆怀疑他的性别。
另外,他也有心帮景彧一把,想让景彧看清汪巧盈并非善茬。
之前他还担心景彧可能是个只会读书,不善谋略的书呆子,又或者是个拎不清的烂好人,自己姑息养奸才会导致自己结局凄凉,现在看到景彧行事果决,是非分明,白锦扶心里才有了底。
景彧虽只是处置了几个奴仆,但一则是让府里的其他奴仆引以为戒,知道谁才是宁安侯府真正的主子,二则也是警告汪巧盈别以为仗着有杨氏撑腰,就可以在府里兴风作浪。
下人把房门关上,屋子里又只有白锦扶和景彧两人,白锦扶适时善解人意出声地道:“侯爷不必为了我动怒?->>硎窍氯嗣x谐龃硭痛砹艘路眩灰舻摹!?br/>
景彧转身低头看了眼白锦扶,后者眸光清澈,笑容无邪,暗叹他哪里知道侯府里这些勾心斗角,腌臜阴私。
景彧重新坐下,淡淡道:“也不全是为了你,是我治家不严,出去了几日下人们就没了规矩,让你见笑。”
白锦扶似懂非懂地看着景彧,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侯爷这么晚了找我来所为何事?”
景彧喝了口茶,缓缓道明来意,“我出府之前曾派人去城里打听你叔父的消息,出去的人回来禀报,你叔父一年前便已举家迁到江南去做茶叶生意,我来是想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白锦扶眼里慢慢浮现出惶惑不安,“叔父已经不在京城了?”
景彧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之前便想同你说,既然你是白家的养子,与你那叔父其实并非血亲,你去投奔他,他也未必肯接纳你。”
白锦扶的肩膀颓然垮下,低下头用贝齿咬了下唇,轻声道:“那我该怎么办……”
景彧见他眉头紧锁,一副六神无主的可怜样,向来冷峻的语气不禁柔和了三分,宽慰道:“不要担心,你就先在我府里住下来,慢慢再寻出路。”
白锦扶抬头感激地望着景彧,复又沮丧地垂下脑袋,用几缕青丝掩住他苍白的脸庞,“可我也不好总在府上叨扰,怕是会被人说我挟恩求报,攀附权贵,我真是没用,堂堂七尺男儿,却连个安身立命之所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