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多理智,该取舍便取舍,俞寒洲于官场屹立多年,更是其中之最。

“嗯,可是你这样不会辜负他们吗?”馥橙有些疑惑。

俞寒洲闻声,却是顿了顿,斟酌片刻,才道:“他们追随我,只是与我有同一个目标。忠心反而是其次。”

“什么是一样的目标?”馥橙好奇。

“平天下。”俞寒洲掷地有声,“共筑太平盛世。”

“既然所求相同,那么,在决定追随本相之时,便该有牺牲的准备。包括我自己。懂了么?”

“懂了。”馥橙迟疑地点头。

他有些犹豫地看着俞寒洲,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直觉俞寒洲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可是他原本应该是什么反应呢?

不安?忧虑?或者,和俞寒洲一样理智?

馥橙眸色慢慢恍惚了起来,整个人看着也有些神魂不属。

俞寒洲一直看着他,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却并没有立刻改口哄他,反而悄悄握了少年的手,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道:

“橙橙那般聪明,其实,周蕴未必及你。”

馥橙闻言不解地看着男人,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都不识字,家国大事,他也不在意。

只是这么想的时候,馥橙总有种违和感,好像他其实不应该这么想似的。

馥橙一时蹙起了眉,沉默下来,有些难受地抬手按着额头。

俞寒洲见状忙伸出手,小心地给他揉着穴位,缓解他的不适。

“橙橙感觉如何?”

哪知馥橙被这么一揉,眼圈却是红了起来。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心跳得极快,脑中也反反复复闪过陌生的画面,一时有些惶惑地转头四处张望。

俞寒洲忙将他揽了回去,拍着背哄道:“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馥橙身处幻觉之中,本是不应该受刺激的,但他还未发病时是那般骄傲,又在意自己的才学。

倘若任由他继续这样误以为自己一无是处,甚至拿自己和周蕴那样无关的人作比较,恐怕会恶化他的病情。

俞寒洲摸了摸他的头,道:“橙橙认为自己不会,只是因为你未曾见过市井百态,等见了,你会比任何人都要通透。所以,不要害怕,你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会很厉害?”馥橙眸色有些恍惚,抬头问。

“会。”俞寒洲颔首,安抚地抚摸他的眉心,“所以,要信我,也信你自己,好不好?”

“好。”馥橙乖乖点了头。

他靠在男人肩上,微微闭了眼。

俞寒洲掐着时间,给他喂了两颗药丸。

馥橙也温顺地吃了,还有些不满地蹙眉,道:“太甜了。”

俞寒洲微微勾唇,道:“之前怕苦,如今做成甜的,又嫌弃太甜?”

“那你下次做成芒果味的。”馥橙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