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不由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道:“适可而止吧,馥世子原谅你,你可有良心发现放过他?这世上是有公理的,不是说你觉得你为了他好,就一定是好,你能骗过谁?馥世子能不知道那么做自己会落入什么境地吗?可他还是一次次选择保了你,你还想他如何?为你去死吗?”

春喜听了顿时崩溃大哭起来,恨声道:“我有错吗?我何错之有?谁没有私心?我想让他留在我身边有错吗?”

“你不该害他。”唐青枫冷漠道,“大人同样在意世子,可你瞧,大人做得最多的就是护着世子。你又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

春喜愣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如堕冰窖。

是了,她做的可多了。

她瞒了俞寒洲做过的事,不让世子惦记俞寒洲,一边说服自己她是为了世子好,一边享受照顾世子的感觉。

可馥橙最后还是自己猜到了,还对俞寒洲那般倾慕。

她故意告诉世子没有小厮伺候,想着世子病弱无人可依靠,自然与她更进一步,有了实质关系,世子总会对她负责,哪怕纳她为妾。

可馥橙宁可自己照顾自己,也不让她近身。

她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崩溃,更怨恨,更求而不得。

一直到今日,她看到了那两个枕头。

俞寒洲想要世子。而她阻止不了。

当馥橙决定与俞寒洲决裂的时候,她其实是高兴的,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佯装欲言又止,却一句话都没有劝说。

心里有个魔鬼告诉她,只要这一次俞寒洲走了,馥橙便和俞寒洲再无瓜葛,之后她再下一次药,只要馥橙和她发生了关系,便属于她了。

馥橙病成那样,又如何能反抗她呢?

至于没了俞寒洲,馥橙会不会死……反正两年后毒发,她也会死,他们是一样的,为什么不全了自己的念想?

所以她对着俞寒洲,说了谎,哪怕她怕极了俞寒洲。

然而俞寒洲还是看出来了。

甚至,俞寒洲都不屑于亲自解决她,她所做的一切,也只有馥橙才未经人事,看不懂那背后肮脏的、自私的欲望。

春喜忽然掐着自己脖子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涕泗横流。

唐青枫站起身,道:“大人与世子如今好得很,不日便入住相府,你可安心了?”

春喜听了,双目瞬间瞪大,竟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往那边冲,口中大呼「馥橙」的名字。

青雾见状,当即上前一脚踹倒了春喜,又命靖安卫将春喜的手脚绑住。

见春喜依旧歇斯底里,她甩手便给了春喜一巴掌,怒道:“你还有脸喊世子?今日我去画舫上检查,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什么?”春喜喘着气瞪着青雾。

“迷情散。”青雾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厌恶道,“以安定侯世子那样的身子,这药下去,恐怕一个不好便当场咽了气。你怎么敢?你还自诩爱慕他?真是蛇蝎心肠!”

春喜愣愣地听着,又大笑起来,道:“是啊,我是恶毒,我还对他用过,但没有效果……那晚世子被皇后娘娘的人也下了毒,否则我早就成功了。”

青雾闻言大惊,几乎要将春喜当场掐死,斥道:“所以是皇后的毒将你这药给中和了?怪不得……怪不得那日馥世子分明死里逃生,却面色绯红不像是久病之人,我说怎么有些不对劲,原来是你这贱婢干的好事!”

“你想要他的命就直说,何苦做这苦情戏?”

青雾抬起手又扇了春喜一巴掌,手上力道越掐越重,当真要将春喜活活掐死。

唐青枫见春喜已然翻了白眼,忙抓住了她的手。

“青雾你冷静点。来人,把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