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慰的轻吻落在眼角,一点一点吮弄,又往下慢慢亲他的脸颊,亲昵地反复舔吻他的酒窝,像是不厌其烦地安抚他,又像是贪得无厌地索取。

馥橙被亲得一直瑟瑟发抖,眼角无意识地沁出了泪,又被耐心地吻去,一遍又一遍。

直到体内的疼痛终于彻底散去,身上也不再觉得冷了,他才缓缓放松下来。

恍若新生。

只是这时候的馥橙,双手依旧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袍,却没有睁开眼。

他能感觉到亲热暧昧的吻依旧在脸上逡巡,徘徊不去,对方甚至在发现他已然安静下来之后,变本加厉,恶劣地在他的下巴上吮了好久。

馥橙觉得那里肯定有个印子了……

他皮肤白,身上经常能看见淡色的血管,本来就容易留痕迹,更别说弄那么久了。

男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紧张,又恶意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巴,故意将气息停留在他唇边,声线喑哑地同他低笑。

从刚刚到现在,也就这一处没被吻过。

馥橙被逼得扭过头,想把脸藏起来。

可男人捏住了他的下巴,指腹贴着唇角摩挲,直磨得雪色白腻的肌肤微微发红,才缓缓开了口。

“本相倒是未曾料到你这药罐子会这般痴傻,光长了如此惑人的皮囊,真遇上事了却净想着等死。”

“怎么?我若是不来,你便要自己疼死,都不愿与我亲近?”

低哑的话语说到最后,似是又多了些火气,以至于男人粗糙的指腹又极为过分地覆上馥橙的唇珠,不过一磨就疼得少年蹙起眉。

馥橙怕对方继续欺负自己,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清凌凌的眸子平日里一片寂凉冷清,此时却因为刚刚哭过而仿佛水洗似的乌黑明澈,带着对情事懵懂的天真无措,美得惊人。

他揪着俞寒洲的袍子,小声喃喃道:“俞寒洲,我好疼。”

细弱的话音刚落,本是神色阴鸷的男人便僵了动作,缓缓收回了手上的力道。

如同适才那般亲昵,却始终没有吻他的唇一般。

俞寒洲到底是顾忌着他的病,怜惜他脆弱,舍不得逼迫。

可正因为如此,馥橙认真地抬眸望着对方,似是想起了之前濒死的痛楚,和最初的决定,细眉蹙了起来,缓缓道:

“我很疼。”

“可是不能找你。”

“俞寒洲,我想见我爸爸。”

少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挖出来一般,说得极慢,也极艰难。

他不应该说的,起码下定了决心不祸害俞寒洲,就不应该在这时候说这些。

说了只会让俞寒洲更放不下他罢了。

可从来只有父亲会给他擦眼泪怕他疼,母亲会拥抱他会给他安慰,馥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了。

变成被子妖之后,他几乎什么都记不住,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记起来第一世的事情,又反反复复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父亲和母亲的模样。

他怕有一天,他连父母的样子都忘了。

俞寒洲是这世间最后一个,会怕他疼的人。

馥橙垂下了眼,一字一句慢慢道:“我想见我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