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失明后,沈修哲就对别人的视线很敏感。

他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脸上的白布上。

考虑到这人可能是接头人,沈修哲任由男人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引到沙发旁。

眼镜男给他倒了杯温水,坐在一边跟他闲聊。

问他卡片集的怎么样了,所在楼层有没有人集卡成功过。

这段时间可能是青菜价格上涨了,a套餐已经快变成土豆全宴。

沈修哲捧着水杯,静静地听他说话。偶尔简单回应几句,没透露太多信息。

楚时辞观察着这间屋子。

一百多平米,两室一厅,家具一应俱全。墙上挂着几幅黑白风格的挂画,房间整体采用偏暗色系的简约风。

算上哲哥在内,屋里一共十个人。

不远处的桌子上,四个女人正在打麻将。

可能是想着。这辈子估计只能见一次面,没必要交换名字。

所以她们玩牌时,都是用含姓氏的简称。

年龄最小的女人,叫小金子,约莫十六七岁。

秋姐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三四十。

即使楚时辞是个gay,也觉得她们真的很好看。

年轻的清纯可爱,年长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剩下的四个男人,一个在玩单机游戏,另外三人在喝酒看球赛,时不时叫一声好。

屋内气氛太过温馨祥和,楚时辞有些恍惚。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他们已经逃出去了。

看到他们脖子上的项圈后,楚时辞又冷静下来。

总共就十个人,都是细腰长腿的俊男美女。他怀疑这一屋子的人,全是‘鸡’。

跟他们搭话的男的,自称姓郝,之前是一所初中的语文老师。

他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现在这种社会环境,老师不好当。’

沈修哲耐心听了半晌,郝老师也没说什么特别的消息。

他放下水杯,侧头冷淡地问:“找我有事?”

这是他进门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楚时辞看见郝老师红着脸,拘谨地开口:“被你看出来了,其实你刚进来,我就认出你了。”

他呼吸急促,不停地傻笑,像是见到偶像的狂热粉丝。

“沈先生,你画的画实在太完美了。明明都是风景画,可看到画的第一眼,就能让人产生强烈共鸣。你是我最喜欢的画家,你办的每一次画展,我都会去看!”

郝老师越说越激动,眼睛里都泛着泪水,兴奋到快要哭出来。

“我从没想过能和先生这么近距离接触,沈先生,我能跟您握握手么?”

沈修哲嗯了一声。

郝老师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