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鸣涧也是一位军人,眼下是某集团军的营长。这会儿也从军队紧急赶了回来,足见褚老爷子情况应该不是一般的严重。
褚鸣涧倒也没有瞒着谢林晚:
“我爷爷体内的精神力开始失控……”
老爷子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不但精神力强悍,更兼稳定性极强。
之前每年一次的体检中,针对精神力方面的评分都特别高。甚至相关专家断言,以老爷子的状态,应该终其一生都不用担心精神力崩溃事情的发生。
结果就在老爷子不明原因嗜睡,甚至脏器开始枯竭的时候,突然开始精神力失控了。于现在的老爷子而言,何止是雪上加霜?
不但医疗人员无法近前,就是灵舞者也无法靠近。
“爷爷他现在,神智明显有些混乱……”褚鸣涧神情难过——
事实上说混乱都是轻的,老爷子现在根本是个疯子差不多。
“和一般人精神出问题还不一样,我爷爷好像开始找回从前的记忆了……”
可结果却是更糟糕。
属于褚国伟的记忆和属于陆潮生的记忆,应该是同时出现在褚国伟的脑海里。
褚国伟眼下根本就像是被活生生撕裂成两个人。
两种人格的碰撞之下,褚国伟的神智想不崩溃都难。
眼下的褚国伟睡着的时候是危险的,醒来时,危险更是成几何倍数增长。
“谢小姐,真的很感谢你愿意跟我跑这一趟。”褚鸣涧仿如刀削一样的英俊脸庞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感激,“不管谢小姐有没有办法救我爷爷,这份情,我们褚家都领了。”
这世上没有谁的命比谁高贵,褚家人并不认为,老爷子的命就要用其他灵舞者或者医疗人员的命来换,可只要有可能,却还是想要留住老爷子离开的脚步。
“我会尽力的。”对这些保家卫国的军人,谢林晚向来敬重,更别说还是褚国伟这般堪称国之柱石一样的存在。
没想到谢林晚这么镇定,褚鸣涧无疑愣了一下——
事实上见到谢林晚本尊那一刻,褚鸣涧是失望的,甚至想要立即给父亲打电话,请求再找其他灵舞者。
毕竟这样美丽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帮到爷爷?别到时候还没怎么着呢,她自己就先吓哭了。到时候不要说救人了,说不得还得哄她呢。
这会儿看谢林晚平静的模样,却是不自觉生出些信心来——
说不定,谢小姐,真的能帮到爷爷呢?
车子刚一驶入褚宅,谢林晚就察觉到气氛的紧绷——
最中间那栋小楼的周围,全是屏蔽精神力的仪器,十多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疗者和几个灵舞者,正焦急的远远站着。
最靠近屏蔽仪范围的,则是几位器宇非凡、神情严肃的军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一身标志性黑色制服,脸上戴着黑色面罩的挺拔男子,赫然正是魈。
看到褚鸣涧的车子从外面驶进来,站在最中间的高大中年男子率先接了出来,其他几位军人也跟着往这边走。
车子停好,褚鸣涧当先从车上跳下来,随即快步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谢林晚跟着从车上下来。
本来一个人肃立原地的魈明显顿了一下。
“谢林晚?”有惊呼声响起。随即一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小跑着过来。
另一个同样着防护服的男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抬高声音:
“祁宴,回来!”
听声音可不正是祁凤鸣?
之前祁凤鸣精神力出了问题,一下陷入了和当初的谢景行一样的困境中。
那之后,祁凤鸣就彻底沉寂,一直到前几天,出现在治疗那例阿尔茨海默病症的现场。
虽然不能确定他现在实力如何,却明显已经恢复了精神力。
眼下会突然出现在褚家,陪着谁过来的不言而喻。
只尽管祁凤鸣声音愠怒,祁宴却和没听见似的,一直快步来到谢林晚身边,才停下。
“晚晚,你来了就太好了。”声音中有着他也没察觉的激动——
正如谢林晚所料,他们这些来自各大世家的灵舞者,全都是陪在谢景旻身侧进的褚家。
只是和其他灵舞者,包括祁凤鸣在内,对谢景旻的言听计从不同,祁宴心目中一直认定的精神力第一人,却是谢林晚。
祁凤鸣也跟着到了近前,盯着祁宴的眼神几乎能喷出火来——
如果说还有谁能让祁凤鸣心悦诚服,那就非帮他摆脱了崩溃状态的谢景旻莫属了。
而且通过谢景旻,也让祁凤鸣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原来灵舞者也可以如同谢景旻一般,站到如此让人仰视的高度。
私下里祁凤鸣和祁岳晟交流过,两人一致认为,想要让祁家更上一个新台阶,没有比追随在谢景旻左右更便宜的了。
而之前谢家所为,无疑是公然要和谢景旻撕破脸。
祁家根本一点儿没有犹豫的就选择了站到谢景旻这一边。
眼下祁宴却公然亲近谢林晚,无疑和祁家已经选好的路是相悖的。
只毕竟是在褚宅,褚行等人面前,祁凤鸣自然不好当场训斥祁宴,阴郁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的恼火。
站在他旁边的正是越氏的灵舞者越涓,两人自来关系不错,看祁凤鸣气的不轻,越涓轻笑一声,压低声音道:
“凤鸣你也不必烦恼……等谢教授出来,不用你说,祁宴就会明白该怎么做……”
谢景旻已经进去二十多分钟了,想来应该很快就会出来。凭借着谢景旻的神奇手段,褚老爷子自然会很快恢复正常。至于说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谢林晚,在谢景旻面前,根本连当陪衬的资格都没有。
褚鸣涧明显察觉到了灵舞者之间的暗潮涌动,不觉皱了下眉头,只是父亲没有开口,这会儿又是紧要关头,也没心情揣摩这些灵舞者的心思如何。
那边褚行已经上前一步,朝着谢林晚伸出手:
“我是褚行,早就听岳擎提起过你,你叫我褚叔叔就好……”
“褚叔叔,”谢林晚倒也没同他客气,刚要说话,眉头却是一蹙,声音也跟着紧绷,“老爷子这会儿在哪里?您快领我过去。”
褚行的父母宫这会儿一片晦暗,分明昭示着老爷子正陷入极度危险之中。
“怎么了?”明显看出谢林晚神情不对,褚鸣涧就有些紧张。
“老爷子这会儿怕是有些不好……”
“谢林晚,注意你的说辞。”祁凤鸣最先冷笑出声,“褚老将军德高望重,可不是你能随意开玩笑的对象。”
他就说,谢林晚怎么还真就敢来褚宅,现在瞧着,分明是谢家派来搅局的吧?
就只是他们低估了谢景旻。在祁凤鸣看来,顶多二十分钟后,谢景旻就能帮老爷子恢复正常。这一切注定了谢家不但算计成空,还极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得罪褚家。
“防护服穿上,我带你过去。”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
“过去?去……”祁凤鸣沉着脸,下意识就想呵斥,等瞧见开口的人是谁时,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却是忽然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刚才还在几十米开外的魈。
就是借祁凤鸣三个胆量,他也不敢怼魈一句。
甚至还下意识的退到一边,给魈闪出一条路来。
谢林晚点了点头,跟在魈的后面就往里疾走。“褚将军——”看见两人离开,祁凤鸣压低声音道,“谢教授治疗时,向来不允许有旁人……”
褚行皱了下眉头,略略安排了一下,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褚鸣涧犹豫了一下,悬心爷爷和父亲之下,也跟着往里走。
两人都是作战型精神力者的佼佼者,很快追上了谢林晚和魈。
四人很快到了褚国伟的房间外,褚行抢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