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涟回道:“暂时没这个计划。”

傅欢啊了声:“好吧。”

说话间,宫鹤把箱子合上,又重新放回了脚边的袋子里,然后一只脚默默踩进包带中间的空隙。

见状,尤涟低笑着抵了抵他的胳膊。

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天多,但尤涟还记得高考结束后的急促和紧张。

他们马不停蹄地赶飞机出国,就为了履行在高考前一时兴起定下的诺言——对于宫鹤来说,是筹谋许久,但对于尤涟来说,确实是一时兴起。

结婚是件大事,但他一时兴起,就同意了。

头脑发热地、义无反顾地跟着宫鹤踏进了这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未知旅途,像一场冒险,又像一场赌博——他们才十八岁,没有谈过未来,也没有交流过未来的规划,甚至近在眼前的择校和选专业,都没有说过。

他们当下相爱,却对未来一无所知。

从约定到履行约定,中间他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反悔,甚至到坐上飞机、飞机在意国降落的时候,他都能反悔,只要他说一句“不想”,宫鹤就绝不会勉强。

可他没有说。

他只是紧张地、茫然地、却又坚定地站在宫鹤身边,跟那个负责登记的人员点头,并说“yes。”

他对婚姻迷茫,也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

但他相信宫鹤。

“少喝点。”

带着酒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尤涟思绪回笼。

他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宫鹤,只觉得周围仿佛升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令他的眼里只看得到宫鹤,耳朵里也只能接收来自宫鹤的声音。

甚至脑子里的画面,也全部被宫鹤的脸覆盖。

他是他人生中最浓墨重彩、最亮眼的存在。

尤涟看了眼酒杯,里面就半杯葡萄酒。

不过在这之前他已经喝了三杯,因为江伯贺他们不敢跟宫鹤敬酒,就全来敬他,一会祝贺他结婚,一会又夸他钻戒奢华,还有说他人生赢家的,尤涟心里喜滋滋,当然来者不拒,甚至喝酒的速度比宫鹤拦酒的速度还快。

所以一来二去的,他就喝了三杯多。

尤涟手一挥,无所谓道:“葡萄酒而已,没事的,不醉人。”

宫鹤轻笑一声:“待会别抱着我吐。”

“不可能。”尤涟一脸笃定。

然而酒还没过三巡,菜也还没上完,尤涟就红着脸歪倒在宫鹤身上。

他脑子发胀眼发晕,手还暗戳戳地去锤宫鹤的肚子:“你都不给我挡酒的!”

宫鹤啼笑皆非地看着肩上那张绯红的脸:“不是你说的葡萄酒不醉人吗?”

尤涟揪着宫鹤领子,嘴贴在他耳边,用自以为只有宫鹤听得到事实上全桌都听得到的声音说:“你不是很了解我吗?你不会看我的脸色吗?你难道看不出我已经喝上头了吗?”

宫鹤笑着点头:“好好好,是我不对,我应该坚定地拦着你不让你喝。”

桌上其他人:“……”

默默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喝还是要喝的,就是快醉的时候得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