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后都为难你。”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他也像我和詹雅婕这样闹得不愉快,而且詹雅婕为难我又能怎么样?她废了我的腿,我这次不是让她还回来了?四分之一遗产,也算狠狠剜了她一块肉。”
房间里的人又继续说着什么,可尤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被尤灿说的话炸蒙了。
先是分化的事,显然跟他分化延迟有关,还有尤灿的腿,竟然是詹雅婕搞的鬼,是了,否则詹雅婕怎么会让尤灿参与遗产继承,甚至让尤灿插手遗嘱的事?
当然是尤灿手里有詹雅婕的把柄!
一切之前没注意的或是不关注的问题都在眼前织成一张越来越清晰的网,答案也随之浮现。
三年前尤灿十九岁。
他是真正的学霸,十八岁就完成了大学所有的课业,之后保送研究生,前途无量,可就这个时候,车祸发生,尤灿腿部骨折严重,请了再好的医生也无法挽回,往后的人生都得依靠轮椅。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意外,原来不是。
那么詹雅婕的目的便显而易见起来——尤灿又是Alpha,又那么优秀,对她的两个儿子造成了潜在的威胁,所以她必须在尤灿羽翼未丰的时候解决掉他。
再想想自己分化延迟的事情,理由忽然也变得清晰明了。
随着翁甜的出现,自己和詹雅婕之间出现裂痕,而那时宫鹤又借尤灿的手帮他补习,只短短一个初三,便让他从全班倒数第一,一下逆袭考入一中国际班。
而进入高中后,他也没有松懈学习,再加上那时他仍存着讨好詹雅婕的念头,所以更加努力,每次要签字的试卷都会拿给她看,希望她来给自己签字,并且夸一夸自己。
这么来说,在詹雅婕眼里自己不就成了第二个尤灿?
如果再分化成Alpha,那就又是一个潜在威胁。
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尤涟仰起头长长地舒了下气,难怪詹雅婕会说他吃不下蛋糕,难怪她说蛋糕肯定会被抢走,抢他蛋糕的还能有谁?也就她和她的两个儿子。
脑子里嗡嗡响,尤涟神色痛苦地闭上眼。
宫鹤的事情还没弄清,就又来了这么多事,然而心里堆的事情越多,头越疼,想法反而越来越清晰。
他刚才找尤灿是为了讨论,而现在,他觉得他完全可以跳过讨论,直接做决定。
就像尤灿常说的那样,他得学会自己做选择,往后的路,得他自己走。
尤涟忽地睁开眼,然后转过身,重新走向书房。
就在他走后不久,卧室的门被缓缓打开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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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涟进入书房的时候,詹雅婕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她匆匆挂断了电话。
“问过了?”她问。
尤涟含糊嗯了一声。
詹雅婕打量着尤涟,虽然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血色褪了许多,看起来比刚才苍白。她道:“所以,签字吗?”
“不签。”
尤涟抬起头看着詹雅婕,涣散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又坚定,“我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省的你一直在这等我。”
十八岁了,该长大了,也该认清现实了。
他的家并不是普通的家庭,而是一个十足的大染缸,每个人都怀着自己的心思,或好或坏,或真或假,亲情反而成为了最虚无缥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