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东西似乎被拿了起来,被拿起时和地面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尤涟不禁想,宫鹤是怎么把那个东西拿起来的?直接用手吗?肯定不会,大概率是用纸巾包着。他真的会拿去给老师看吗?他难道就不觉得不好意思?

脑子里乱糟糟的,尤涟有些焦躁。

他也懒得管宫鹤到底怎么想怎么做了,他只希望宫鹤赶紧走,立刻马上从这儿离开。

终于,他听到了隔壁门锁被拧动的声音。

脚步声从隔间里出去,门被重新关上。因为这时候厕所里已经有几个人了,所以尤涟也不清楚宫鹤到底走还是没走。

他往地上扔了两张纸巾,然后手撑着地,跟变态偷窥狂似的往隔壁间看——里面是空的,又换了个姿势,从里往外看,也没有看到那双纯黑色的球鞋。

宫鹤确实走了。

他这下总算能彻底地放松下来了。

尤涟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在里面又呆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他的脸色差不多恢复正常,接着推开门强作自然地往外走,洗手时还跟笑着跟班里的一个同学打了招呼。

“尤涟你没事吧?”肖颂声礼貌问道。

尤涟笑笑:“没事,估计是着了凉。”

肖颂声又道:“要吃点益生菌吗?我那儿有。”

“不用了,谢谢,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闲聊几句后,尤涟更加镇定。

他甩了甩湿漉的手,闲庭信步地往回走,每走一步,心理建设就加强一分,等走到教室门口时,心理建设完毕,他又变回了那个众人眼中高傲明艳的大少爷。

只是视线在宫鹤身上掠过时,还是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眼神,回到了座位上。

尤涟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很想知道宫鹤到底有没有把东西交给老师,但又不方便问,想了想,还是按捺下来,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

而他旁边的宫鹤看似在专心致志地做题,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身前的草稿纸上画着一大一小两个类圆柱体,不同的位置标着不同的符号,ABCD与1234等数学符号混杂,还画了横截图竖剖图,看着严谨又专业。

但一些注释的字眼又让人不禁对这个图产生疑问,比如“B成结时膨胀可达……”、“与B圆柱相比,A圆柱是他的最优解……”、“A-舒服”、“B-痛苦”等,诸如此类。

宫鹤看着图,像是遇到一个大难题般眉头紧锁。

——也确实算是遇到了难题。

毕竟他从来不知道,一个Alpha资本过于雄厚,也会成为其致命的缺陷,竟然让自己的喜欢的人宁可选择又短又细的东西,也不愿意跟他提出那方面的需求。

Alpha的自尊受到侮辱,心下仿佛有火在烧。

宫鹤侧头觑了尤涟一眼,视线从那潮湿的眼睛、泛红的眼尾,落到他沾着湿发的鬓角和脖颈,看得出来尤涟有打理过,也擦了汗,但那白里透红的肌肤根本掩盖不住春色。

六点的水蜜桃干净芬芳,覆着晨雾和朝露,看起来甜蜜又水灵。

才过了一个小时,就像被打了催熟药,鲜嫩欲滴,薄薄的皮仿佛一掐就破,甜腻的汁水似乎只要轻轻一挤,就会沾得满手都是。

水蜜桃是属于他的。

但把水蜜桃催熟的,却不是他。

宫鹤收回视线,闭着眼强迫自己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