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冷得厉害，握在手中就像是一块寒冰似的，一丁点活人气儿都没有，戚妄握紧了她的手，将自己掌心的热气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了柳惜雨。

大约是戚妄的做法起到了效果，柳惜雨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她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说道：“阿妄，你跟娘老实说，你跟你姐姐从冀州城到渝州城，然后从渝州城到冀州城，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你姐姐身上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知道？”

戚妄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一瞬，随即说道：“那是自然，娘，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姐姐那里出了什么事情？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听到戚妄的话后，柳惜雨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了起来，她苦笑一声，又如何能告诉戚妄，戚风可能被人给欺负了？

明明之前他们回来的时候，柳惜雨已经问过他们了，但是这一次柳惜雨又一次询问起了那些事情，甚至问得比之前还要更加详细一些。

“你说你们逃难的时候你姐姐出去给人家做工，你没有跟着一起去吗？”

“你姐姐有没有留在人家家里面过夜？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你姐姐的情绪是不是一直都是正常的？在她想要卖身为奴之前，还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虽然柳惜雨并没有直白地询问戚妄些什么，但是从她这些旁敲侧击的话之中，戚妄还是察觉到柳惜雨到底想要问什么。

戚妄十分笃定地开口说道：“娘，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跟姐姐一起出去干活儿的，姐姐也从未在外面过夜……”

“虽然这当初逃亡的生活很苦，但是一开始姐姐是跟大表姐二表姐一起行动的，后来大表姐二表姐过世，是我和姐姐一起担起养活孙家姐弟的重担的。”

戚妄笃定的语气让柳惜雨慌乱的心稍稍镇定了下来，原本冰冷的手心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对了娘，您为什么一直问我这些问题？这些我跟姐姐之前不是都跟您说过吗？”

之前是说过，但是那个时候戚风的状态可不像是这个样子。

柳惜雨沉默不语，戚妄继续说道：“娘，是不是姐姐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我与姐姐的关系最好，不如娘让我去问问她如何？”

眼见着戚妄说走就走，柳惜雨急忙拦住了他：“你莫要去了，你一个男孩子，哪里好问些什么？风儿这两天应该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能恢复正常了。”

戚妄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提议道：“姐姐之前也是经常做噩梦，我以为是在逃亡路上睡不踏实的缘故，回来之后就能缓解了，倒是没想到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

柳惜雨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风儿之前也做噩梦？”

戚妄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姐姐会做噩梦，而且好像还有说梦话和梦游的毛病，只是那个时候我们手头紧张，也没钱去帮姐姐瞧瞧……回来之后我瞧着姐姐的精神状态很好，还以为她那毛病没了，倒是没想到比之前更加严重了一些。”

说梦话，梦游？

是了，之前是自己钻了牛角尖，加上还被那两个奴婢给误导了，这人睡觉时候会性情大变，或许是因为梦游的缘故……

戚妄给出的解释让柳惜雨放松了下来，不过在叫大夫进府之前，她还是特意去了戚风那里一趟，装作无意一般撸高了她的袖子，当看到那好端端的守宫砂时，柳惜雨原本高高悬着的心这下子是彻底放回了心里面去了。

这个年月女子的清白大过天，如果戚风真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柳惜雨根本没有法子帮自己的女儿，但如果清白还在，只是梦游的话，那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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