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妄觉得这并不是意外。

他每年都会做两次体检，这么多年来，他的体检报告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报告显示他的身体健康，不管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素质，都比他这个年龄大部分的男人都要好上许多。

而且他过去也没有得过任何精神疾病，最近他也没有受到过任何刺激，不管是家庭还是公司，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儿，这就证明他没有得精神病的诱因。

既然如此的话，他为什么要对女儿交男朋友这件事情的反应这么大？

戚妄的手指头在椅子扶手上面轻轻敲击了起来，与此同时，脑子里面也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念头来，之后他在将这些念头一一否决，确定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会有现在这样疯狂变态的想法来。

他只是对女儿交男朋友的事情反感，而且看到许文清这个名字，和他资料之后，戚妄心中的那种疯狂念头更甚，甚至产生了想要杀死对方的这种想法。

戚妄很确认自己对戚霏霏这个女儿没有任何超脱父女感情的不伦念头，也不是那种掌控欲强到变态的父亲——如果他是的话，也不可能会同意戚霏霏跑到外面的公司去工作。

那么，假设他这种想法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因为一些他不记得的原因，导致身体潜意识有的这种反应呢？

假使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就代表着许文清这个人有问题，他或许会伤害到戚霏霏，所以他才会有这种想把戚霏霏关在家里面，并且想杀了许文清的念头。

戚妄相信自己的直觉。

看来他需要会一会这个许文清了。

想好了后续要做些什么之后，戚妄放松了下来，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他长长地突出一口浊气，看着波光粼粼的会面，内心之中很快便恢复了宁静安逸。

这场垂钓活动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钟，戚妄收获颇丰，装鱼的小桶有八分满了，他十分满意地收工，收拾完了各种钓具之后，回到了车子上。

坐在驾驶座上戚妄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六点半了，他沉吟片刻，拨通了戚霏霏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不过却始终没有被人接听，等到自动挂断之后，戚妄又一次重新拨打了对方的电话，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后，终于被对方接了起来。

“喂，爸爸，你找我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吵吵嚷嚷，听得出来，此时的戚霏霏应该是在街上，听到她的声音后，戚妄脸上的神情变得柔软了下来。

“霏霏，我钓了很多鱼，晚上做你最喜欢的鱼汤炖豆腐，记得早点回来。”

戚妄不急不缓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入了戚霏霏的耳中，然而听到自家父亲的话之后，戚霏霏却陷入了犹豫之中。

因为刚刚她和许文清两个已经买好了晚上十点钟的电影票，想要看新上映的电影，等看完电影后回去都十二点多了，那个点儿早已经过了戚妄睡觉的点儿了，她不想让戚妄等着她回去喝鱼汤。

“那个，爸爸，我有件事情没有跟你说……”

刚刚答应和许文清看十点多电影的时候戚霏霏没有想起来自己答应了爸爸九点钟要回家的事情，她原本是忘记了的，可是现在戚妄打电话过来，她突然就想起来自己之前承诺过会早早回去的话。

戚霏霏莫名有些心虚，犹犹豫豫了半天，干脆眼一闭心一横，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爸爸，我那个就是，早上不是跟你说晚上九点回家的吗？但是我约了人看电影，要很晚才能回去，我……”

原本应该是理直气壮的，只是说着说着，戚霏霏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莫名开始觉得自己心虚理亏，她咳嗽了一声，怯怯地问道：“爸爸，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很长时间，而他的沉默却让戚霏霏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拎了起来，此时的她就仿佛好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似的，整个人的神经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霏霏，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跟我承诺过的事情？我们时曾经约定好的，答应了对方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你答应过我今天晚上九点前必须到家，难道你要违背你跟我的约定吗？”

戚妄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仿佛只是在叙说着一个事实罢了。

然而他越是这样，戚霏霏便越觉得不安，原本她觉得自己晚上看电影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是啊，她答应过戚妄的事情，怎么能做不到呢？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在九点前回去的。”

身为一个乖乖女，戚霏霏也就只有在找工作的事情上违逆过戚妄的意思，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听从戚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