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耳发现他对这个徒步团的认知有些微偏差。他们沿湖走了半个小时进入山口开始爬山,白耳对爬山的印象还停留在国内景区修缮完好的栈道和卫生设施上,然而这里的山,还真的,就只是光秃秃的一座山而已。

白耳傻眼了:这么原生态?

眼见一群人已经开始手脚并用往上爬,白耳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昨晚才下过一场雨,山道又湿又陡,地上全是泥水。白耳把所有心思抛在脑后,开始认认真真、用十二分注意力去对付眼前崎岖的山路。

他们用了三个小时爬上山顶。

白耳累得几次想坐地耍赖,都是为了面子咬咬牙,撑着酸软的胳膊和腿掉在大部队后面龟速挪动。前面的人都走得快看不见了,白耳才满头大汗地站上山顶。

山顶很平缓,有一处突出的平坦高崖,崖上是一望无际青黄的麦田。从这里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群山鳞次连绵,环抱一片幽蓝平静的湖水。天上一半乌云一半金色阳光,光芒透过云层大片大片洒在山的表面,白耳可以看到对面山上无尽的草原,和几乎一动不动的牛羊形成的白点。

白耳喘着气站在山顶,看着山顶才有的景色,总算理解为什么有人对登山如此热衷,光是去期待一个永远都超出期待的风光,就足够催着攀登者迈出脚步。

拍过几张不怎么样的照片后,白耳回头,发现人全没了。

湖区很大,山里更大,平均每走十五分钟才可能遇到一个人。白耳连忙揣上手机循着路往前走。

半个小时后,白耳迷路了。

他停在一片牧草地旁边,看着远处粼粼湖水露出一角,和隐隐约约的房屋轮廓,身前被一道铁丝栅栏拦住去路。

白耳只得又往回走。这样来来回回,早就忘了下山的路在哪里。

一对带着小孩和狗的夫妻经过,见白耳一个人,便过来询问。白耳告诉他们情况,丈夫给白耳指了一条路,让他顺着那条路直走,看见路牌以后按照标识找下山的路就好。

白耳对他们道了谢。继续往前走,很快那对夫妻也走了,整座山放眼望去,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白耳拿出手机摆弄一下,还是没信号,只得放回口袋。

他在半路还遇到一匹从栅栏里伸出头往外看的黑马,白耳觉得新奇,凑过去和马玩了一会儿。黑马又帅又可爱,十分通人性,总是用鼻子往白耳的袖子上蹭,白耳和它玩了一会儿,想起自己还得下山,忙和它说再见,匆忙跑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白耳终于走出山口,进入一处不大的居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