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敛把盒子扔到一边,显然不打算让他再碰,“厨房还有点吃的。”

冰箱里剩了点白耳中午做的牛肉饼。白耳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他看着微波炉上亮起的小红灯,肉饼的香气一点点透出来,钻进他的鼻子。

他也不想这么娇气,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吃,每天要把房间和自己整理得干干净净,出门全副武装,买所有的食物和日用品都要考虑再三。

白耳没什么精神地靠在餐桌边缘,目光放在嗡嗡响的微波炉上,心里想着自己的事。从小到大总有人不理解他,觉得他高高在上,又娘又作,不合群就算了,还把自己夸张地捂紧,好像所有人都是传染病毒。

他和别人不一样。小时候白耳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为此苦恼又自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都健健康康,随便在沙坑里嬉笑打滚,而他只能乖乖呆在干干净净的家里,玩一个人的游戏。

就像一个病了的鸟,经不起一丝风吹雨打,只能自己把自己关进笼子里,还要在外面罩一层厚厚的布。别人看不见里面,自己也看不见外面。

“叮”的一声,微波炉停止工作。白耳轻轻呼出一口气,拿出装着肉饼的盘子。

他拉开椅子坐下,吃了口肉饼,忍不住偷偷歪了歪身子,想看看张敛在客厅里做什么。

透过厨房的半开放式门和客厅里的电视所形成的夹角,白耳看到张敛坐在沙发上,手边扔着拆开的盒子,手里拿着吃到只剩下最后一块的白朗姆巧克力,扔进了嘴里。

周六上午,冰箱里的食材又空了。

张敛食量惊人,而且自从白耳正式给他做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点过外卖,每天定时定点守在客厅,等着白耳进厨房做饭。饭点一时比谁都规律。有时候白耳课多没空做午饭,他都强烈要求白耳在晚上做好三明治或者肉卷这一类食物放进冰箱,作为自己第二天的午饭。为了腾出放食物的位置,张敛甚至把啤酒全部从冰箱里拿出来,宁愿喝常温啤酒,也要吃白耳做的饭。

白耳关上冰箱门,对蹲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的张敛说:“去买菜。”

电视里的多人团体竞技游戏进行正酣,张敛正和耳机里的队友说话,闻言看了白耳一眼:“一起去。”

“我要写作业。”

“我不知道你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说完这句话,耳机对面的人似乎说了句什么,被张敛不耐烦地回过去:“要你管。”

白耳想着这还有点道理,他能吃的东西不多,不能吃的一大堆,做饭的时候只能用有限的食材变幻花样,张敛也不在乎,给什么就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