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耳对于自己的四体不勤感到十分挫败,但他不习惯于向他人求助,于是下意识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喔,这里真不错,看看这草坪!”司机小哥显然完全没听他说话,直接拎着他的行李箱走进了院子,观光客一般四处打量,一边毫不吝啬地发表赞美之词:“兄弟,你住的房子真不错,里面一定也装修得很好。真羡慕你能住在这里,要知道我家的草坪可一百年都没人修了,我想过一段时间那片土地上就会长出一片原始森林......帮你把行李放在这里可以吗?需要我帮你开门吗?”
白耳背着包追上他,连声对热心快肠的国际友人道谢。他送走司机小哥,回到自己住的房子门口,蹲在门边一个个的翻花盆,翻了十分钟才在窗外上的花盆底下找到房东留给他的钥匙。
问题不大,还算顺利。白耳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
他独自一人出国留学,扛着垒起来比他还要高的行李包,经历近三十个小时的飞行和转机,以及在飞机上被邻座的荷兰小男孩一脚从睡梦里蹬醒——虽然小男孩在爸爸的胁迫下对他十分真诚地道了歉,以及在到了机场以后被约好的接机以“车子在半路上抛锚”为由放鸽子,被好心的司机小哥捡回去一路送到目的地......等等之后,白耳最终还是到达了他的住所面前。
不管怎么说,安全抵达就好。而且这栋小别墅看起来确很漂亮,里面一定也......
白耳拧开钥匙孔,推开门,顺便推开了一地的鞋。
视线往前,搭在鞋柜上的外套,扔在玄关的袜子,倒在墙角里半开的棒球包,以及从棒球包里倒出的一包开过封的烟。
烟!白耳警惕地扫过去一眼,下意识往上拉了拉口罩,好像那包烟会长出两条腿朝他跑过来。他拖过行李箱,心思全都放在“这间房子里是不是正飘着烟味”上,没注意自己那笨重的行李箱被地上的鞋给阻拦了去路,接着行李箱歪了一下,白耳正抬脚朝前走,正好被自己的箱子压住了抬起的后脚跟。
白耳被倒下的行李箱压住小腿,连重心都来不及稳住,就摔在了玄关处。
痛啊啊啊——白耳在心里抓狂地喊。他直接膝盖着地,一点余地也不留给自己,整个人摔成一个蜷缩的皮皮虾。
这时,一阵门被拉开的声响响起,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白耳正坐在地上咬牙揉自己的膝盖,闻言抬起头来,看见从一楼浴室的方向走出一个男人。男人长得很高,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黑色短发,一边朝大门的方向走来。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身上的水还没有擦干,水滴顺着线条分明的肌肉滑落,没进内裤的边缘。视线再往下移一点,能看到那在安静状态下尺寸依旧相当可观的......
停!白耳强行改变自己的视线移动方向,虽然他感到自己的脸已经有些发热。然而男人的目光正好放在他的脸上,见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裸体,打扮得又像个狗仔队成员,于是拿起刚才擦头的毛巾挡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同时毫不留情地向后退了一步。
白耳:“......”
“看什么看,”男人一脸冷酷:“你自己没有吗。”
——什么鬼!白耳顿时感到有些恼火,不大客气地呛回去:“我还以为你特地只穿一条内裤跑出来。”
男人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