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水马上就又红了眼睛,吸了吸鼻子,委屈地道歉:“对不起贺大哥,我不该喝酒的,不喝酒我就不会想吐了,不想吐就不会去洗手间,不去洗手间就不会遇到他们了。”

虽然知道这里面也有自己的错,但是贺大哥不说话的时候,让林之水觉得有些心慌。

贺延依然没说话。

林之水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倏地手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温热的手指在他冰凉的手腕上抚摸了一下。

贺延哑着嗓子道:“疼吗?”

那人用了力气,红色的痕迹在贺延的眼里格外的刺眼。

林之水缩了缩手,有些痒,也有些疼。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要落不落。

隔了一会儿,他小声道:“疼的……”

然后眼泪噼里啪啦就往下掉。

他想起小时候学校小朋友打架,老师请家长,他身上一堆伤,林母不由分说当着老师的面就批评他不懂事、不懂谦虚、不懂规矩,一点儿也没有关心他疼不疼。

贺延抚摸他手上红痕的手指顿了顿,当即有些慌乱。

他当真不是生气,也不是故意哑着嗓子,也没有下了重手。

怎么这就哭了?

小朋友太娇气了。

“好了好了,我不碰了。”他松开了对方的手腕,想从口袋里再找根糖来。

但是没有了。

林之水把手放在了他的腿上,没有抽回去,鼻子却还在使劲地吸,脸上都是眼泪,眼睛也通红。

“您……您可以继续碰。”

正在开车的司机心里一排“……”,默默把隔板给升起来。

贺延身子僵硬了一下,小朋友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裤子传到他身上,让他有点陌生,也有点激动。

刚刚那股暴戾的情绪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底知不知道这话多有歧义?

他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抹去了林之水脸上沾着的泪水,触碰到他脸部细嫩的皮肤,贺延单身了二十八年的心再一次颤了颤。

不行,贺延,你不能当禽兽,也不能禽兽不如。

林之水眨了眨眼,睫毛刷在贺延的手背上,带来了一点氧意。

“贺大哥……您不生气了吗?”

因为哭过,林之水的嗓子也有些哑了。

贺延嗯了一声:“没生气。”

他带着一手的湿意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你别害怕,他们伤害不了你。”

说起那两个人,贺延的眼底又染上了怒意,很快被他掩去。

林之水打了个哭嗝:“您来了,我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