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十一点,师徒二人上了小吉普,准备返回市局。
殡仪馆位置偏僻,柏油路从一大片空地里钻出来后,与火车站站前的南环路交接。
谢箐刚想在交接处拐弯,就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发动机的轰鸣声——这是赛车时常有的动静。
曹海生道:“最近常常听到这种动静,这是什么车?”
谢箐道:“改装车。”
她话音刚落,一个突兀的鞭炮声冲破了发动机的轰鸣。
曹海生警觉地说道:“枪声!”
谢箐猛地踩下刹车,随即把方向盘打向左,朝火车站的方向疾驰而去。
“师父,系上安全带,身子尽量往下。”
“好,你不要分心。”
曹海生往下出溜,双手扣住了副驾驶的座椅。
路灯在车窗上流星赶月一般地闪过,流动的风疯狂地拍在车门上,难听的噪音充斥着整个狭小的空间。
曹海生的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马路上车不多,谢箐车技很不错,接连超车,赶到北环路时,她又听到了枪响。
远远的,丰安区分局的方向响起了警笛声。
与此同时,发动机的轰鸣声更大了,很快就传来了两车相撞的“咣当”声。
因为撞击,双方的速度都有所降低,谢箐油门到底,很快就看到了两辆车。
后面一辆是夏利,前面一辆是和檀易一样的桑塔纳。
谢箐道:“师父,坐稳了。”
曹海生道:“放心。”
车子速度不减,笔直地朝夏利冲了过去。
小吉普的动静不小,桑塔纳很快就注意到了谢箐,车子右侧探出一只手,乌黑的枪口瞄准了谢箐的方向。
谢箐手心出汗,轻打方向,轻收油门,向左避开,如此既保证了干扰对方,又脱离了枪的威胁。
警笛声近了。
夏利和桑坦纳齐齐踩下刹车,来了一个漂亮的摆尾,调头朝谢箐扑了过来。
曹海生的“小心”脱口而出。
谢箐踩下刹车踏板,打方向,车子向右侧急速漂移,眼见着要与夏利进行一次亲密接触。
夏利司机猛打方向,车辆失控,一头扎在路灯杆上,发动机熄火了。
一个尖下巴、鹰钩鼻男子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踉踉跄跄地从车上下来了——他右臂有伤,被一根布条草草地包裹了。
桑塔纳也停下了,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的下巴上长着一颗非常明显的痦子。
电光石火间,谢箐想起了史方一案,老百姓说,在林家洼子租房的女子的下巴上也有痦子。
她来不及考虑太多,打方向、踩油门,朝檀易的方向驶了过去。
“砰!”子/弹击穿后面的挡风玻璃,抵达前挡风玻璃时,被挡了下来。
谢箐出了一身冷汗,再次加快了速度。
檀易的车与她擦肩而过,朝那辆桑塔纳撞了过去。
“砰砰!”对方再射两枪。
檀易避也不避,隔着挡风玻璃回击一枪,玻璃碎了,持枪男子也倒了下去。
女子和鹰钩鼻扔下持枪男子上了桑塔纳,向西北方向逃窜。
恰好四辆警车赶到,其中三辆速度不减,和檀易一起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