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完了吗,我还有事呢。”
檀易道:“暂时问完了。”
马尚武起了身,两大步回到屋子里,入户门也摔上了。
马宏达同情地看着檀易,“我听说葛琴很爱说闲话,你去集上一打听就知道了。”他看了一眼屋里,小声道,“真没准儿啊!”
“多谢。”檀易出了院子,“麻烦老马你把左边隔壁叫一叫,我问几个问题。”
老马像得了圣旨似的去了。
檀易坐在马宏良隔壁的家门口的大石头上,默默地看了会儿身旁的樱桃花——枝杈形态不好看,花开得繁盛,只占了个热闹。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好好赏过花了,这般面对面长久地看着,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檀队长,我二嫂来了。”马宏达带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女人回来了。
檀易站了起来,“你好,我是安海市警察局的大队长。”
那女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然后抬起了头。
檀易意识到自己长得太高了,便重新坐了下来,指着对面的大石头说道:“您也坐,咱们聊聊。”
“诶,诶。”女人用手抹了一把石头,小心翼翼地坐了,“聊什么,葛琴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哇。”
檀易拧开笔帽,“大娘怎么称呼?葛琴失踪那天,马宏良生病了吗?您好好想想再说,这些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也姓葛,和葛琴是本家姐妹。”女人道,“那天早上我见过马宏良,他没生病,好好的呢,但五岭村和四岭村的人来寻人时,他确实没出面。”
檀易问:“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葛大娘道:“因为那天,村干部说马老三生病的时候,我琢磨这事儿来的。”
檀易追问,“你怀疑马宏良和葛琴的失踪有关?”
葛大娘赶紧摆摆手,“那个不敢,当时我没敢往深了想,只当葛琴被拐卖了,直到葛琴的骨头被挖出来,我才多想了一点儿。”
这个话是有道理的。
一个被选为村长的人,本着善良的心思,谁都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他杀人。
再加上沾亲带故,即便真怀疑了,也会放在心里。
檀易道:“也就是说,马宏良早上还是好好的。您怎么看出他没生病,说话有鼻音吗,有感冒风寒的症状吗?”
葛大娘摇头,“他早上从柴垛搬柴火,我们说话来的,一点儿都没看出生病来,不过,晚上犯了也说不准呐。”
她没把话说死,这也确实说不死。
檀易问:“你们下午见过面吗,马宏良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当天下午出去过吗?”
葛大娘想了一会儿,“马老三应该没出去吧,晚上我做饭时,还听见他呵斥他媳妇来着,唉,声音挺有劲儿,所以我才说他没病。”
檀易道:“你知道那时候几点吗?”
葛大娘道:“我一般都是四点半烧火热饭,大概就那个时候。”
檀易若有所思。
如果马宏良那个时候在家,几乎可以确定葛琴不是他杀的。
第一,马宏良家也在做饭,如果不是蓄谋杀人,一般说来不会有人在饭点去大马路上。
第二,十一月下旬,日落时间大概在下午四点四十左右,马宏良要是从家出去,正赶上做饭时间,家家抱柴火,不可能看不到他出去。这样一来,他的嫌疑就大了,当年的警察不可能不调查。
“铃铃铃……”大哥大响了。
檀易从包里拿出来,上面显示的是五岭县县局的电话,血迹分析可能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