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忙,但饭还是要吃的。
师徒二人把检材送回技术室,换套衣服去了馄饨馆,一人要了一碗酸汤馄饨。
忙碌小半宿,又困倦,又疲劳,吃碗酸辣开胃的热馄饨,简直是享受。
曹海生笑道:“我来警局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附近还有这么个地方,你小丫头来一个月就知道了,不简单呐。”
谢箐道:“我和黎可都爱吃,下了班没事做,就喜欢在城里瞎转悠,哪儿有好吃的都想凑上去吃一口。”
曹海生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他不说,谢箐也明白。
父辈们大多是这样的消费观,而且家庭条件也不容许他们大手大脚。
曹海生有着中年人的通透,不犀利,不逞能,不油腻,不说教,相处起来极为舒服。
谢箐很庆幸,穿过来能遇到这样一个亦师亦友的长辈。
回到办公室,技术室对呕吐物、血液、胃液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七点半,二大队的电话打了上来,师徒俩一起下去开会。
会议室。
侯梓安一案的相关信息已经在黑板上了,不是檀易的手笔,像黎可的。
谢箐通读一遍,顿时感到了此案的棘手。
首先,政府对毒/鼠/强的管控不强,来源不好排查。
其次,死者是暴发户,亲人众多,家庭关系复杂。
再次,似是而非的仇家也不少,竞争对手,拖欠工资的工人,还有因工程质量问题发生过械斗的业主。
最后,还有医院中可能存在的心理变态。
檀易废话少,一上来就让傅达总结案情。
侯梓安五十二岁,十天前因糖尿病住院,他病情不重,一切皆可自理,所以家属并未全天候陪护,只负责一日两餐,送完也就罢了。
案发前十二小时内,只有他的妻子张秀玉和大儿子侯东来各送了一回饭。
侯东来送午饭,送完就走了。
张秀玉傍晚五点半过来,晚八点离开——大抵都是如此。
据值班护士说,八点之后,病人大多休息了,但侯梓安得的是糖尿病,需要多活动,一般会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走好几趟。
这种情况比较普遍,也就没人在意他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偶尔有一两个自来熟的人找侯梓安侃大山,但这种情况不多。
公立医院,病人多,护士大多很忙,很难特殊关注某个病人,除病情外,对侯梓安的私人情况了解不多。
另外,如果有人走了另一侧步行梯,他们就更关注不到了。
四楼的病人说,大约凌晨一点左右,楼上有重物落地和细碎物品落地的声音,但因医院病重的病人比比皆是,而且五楼有护士,听到声音的人对此并未理会。
傅达介绍完情况,痕检的邓文祥开了口。
他说,现场混乱,有效证据极少,只有杯子上被抹掉的指纹能够证明被害人不是自杀。
其他地方的指纹杂乱,比对工作在会后进行。
法医这块可以展开的不多。
被害人死因明了,化验结果就在黑板上——热水壶里没有毒性成分,一干食物没有,呕吐物、血液、胃液、杯子里都有高浓度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