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箐领会精神,拿起相机,找准时机和位置,咔嚓咔嚓拍了起来,顺便还把尸体表征看了一遍。

死者枕部有伤,按压时有骨擦感,但生活反应轻微。颜面肿胀、发绀,甲状软骨下方有明显的两道勒痕,一道浅,另一道又细又深,应该是致命伤,也是生前伤,勒沟光滑可辨,深度较一致,呈暗褐色皮革样。

腹部明显隆起,眉毛、脸、不可描述部位有一团一团的卵--苍蝇和幼虫被清理过了。

身体正面没有大面积挫伤。

谢箐推断,死者头部的伤是死者濒死时,凶手处理死者遗体时所致,凶器应该是2.5的电线。

……

安法医用咬骨钳夹断肋骨,打开了死者的胸腹腔:内脏瘀血严重。

曹海生解剖颈部,他下刀稳健准确,各种组织被一层层剥开,很快就露出了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二者都有纵向骨折。

以上两点与脖颈的勒痕互相印证,死者的确死于机械性窒息。

丁法医放下尸检表,“胃这一块我来吧。”

提取胃内容物是非常恶心的一件事,也是助理的工作之一。

谢箐看向曹海生,主动请缨。

曹海生问:“你可以吗?”

谢箐道:“可以。”

曹海生同意了。

谢箐取来一只容器和一把勺子,用勺子把胃里的东西舀了出来。

胃内容物散发着酸腐的臭味,酒精味和鱼腥味夹杂其中,清晰可辨。

谢箐用筛子筛了一遍,“死者喝酒了,肉、鱼、菜都有,内容清晰,几乎没有消化,从胃的充盈程度来判断,死者应该死于末次进餐后。”

丁法医记录下来。

安法医依旧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十二指肠几乎是空的,我再看看小肠和大肠。”

小肠有未消化的食物,但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大肠空了——内容都在裤子上。

曹海生总结道:“根据尸体上的幼虫长度判断,可以确定死亡时间在三天前,结合胃内容物的情况应该九月三号的傍晚,大家有疑义吗?”

丁法医停了笔,“我同意曹哥的意见,傍晚吃饭,深夜抛尸,符合一般人的行为逻辑。”

安法医沉默着点点头。

曹海生继续:“我在衣物中没有任何发现,但死者两侧磨牙各修补过一颗,拔过智齿,我们可以画个像,去医院和诊所打听打听。”

丁法医问:“曹哥,万一不是本市人怎么办?”

“那就只能发公函,请求各地协查了。”曹海生拄着解剖床的边缘,审视着死者的右手,“死者指甲干净,指腹和右手中指握笔处均无老茧,脚上的老茧倒是不少,你们猜猜,这人是干什么的?”

谢箐明白了,这是具无名尸,首先要做的是找到尸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