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做朋友了。”他郑重其事,颇有种对夜发誓的意味,“你面前这个没有腺体的Alpha朋友从这一秒开始正式追求你,你考虑一下要不要给我机会。”
“不,”俞念微微侧过脸,避开了灼人的目光,“我为什么要接受一个没有腺体的Alpha的追求。”
不光没有腺体,还很莽撞,说风就是雨,还在吊水就急着追人。
黑夜里看不清俞念的表情,但似乎是笑着的。
肖默存也保持着微笑,一点儿也没因为这个玩笑而生气,反而觉得,这才是他和俞念。他们之间是特别的,有这样的默契和氛围。
别人不敢这样逗他,但是俞念总是敢,从读书时到现在一贯如此。只有俞念会调侃他的穷、他穿着老土、没有一身像样的西服、不会打领带,也只有俞念是打心眼里把这些看得很淡。
这份轻松自在一度因为他的暴戾和冷漠而消失,如今又再度出现,必须珍而重之地呵护。
肖默存上半身前倾,用了点力压住了俞念,半真半假地道:“你忘了自己是个Beta,我有没有腺体对你来说都一样。只要我身体保持健康,在齐家保有一席之地,事业就不会垮,我就仍然有资格追求你。”
换句话说,只要他还有给俞念幸福的能力,他就有追求的资格。
俞念身体往后逃,挣扎间连输液管都被两人的动作弄得晃荡起来。
“唔,我不知道……你先离远一点……”
“觉得我说得不对?”
“谁知道你能不能保持健康……”
“我戒烟戒酒早睡早起,即使不能长命百岁也争取活到九十,欢迎来我的身边监督。”
“……我没空。”
“杂志社的工作不是很闲么?”
“你又知道了……”
身体越压越低,俞念的腰部柔韧性受到了极大的考验,右手向后撑着床,挣扎间摇晃得病床吱呀作响,声音暧昧又令人误解。
忽然间,帘子外传来一声低沉急切的:“什么声音?少董您没事吧?!”
“……”
肖默存僵在原地,俞念的耳尖腾一下红透,慌张逃到了另一张床上。
“你没说外面还有人。”肖默存嗓音压低,目光戏谑地看着俞念。
俞念两只手死命扣着床缘的铁架,嗫嚅道:“我忘了……是你爷爷留在这儿的人……有好几个,自带小板凳坐在外面……”
“为什么不选单人病房?”
“暂时没有了……齐董也没有办法……你那个好朋友又说你状况不稳不好转院……”
周至捷坐在办公室直打喷嚏,合着还是我的锅了。
帘外的人听不见回应,少董少董的叫个不停。
肖默存压下一股无名火提声道:“出去等,别在这儿打扰其他人休息。”
几个在板凳上委屈了大半夜的大男人如蒙大赦,叠声称是,踩正步一样整齐划一地退出了房外。
闹了这么一场,什么气氛也没了。
俞念躺到床上背过身去,蒙起被子装虾米。
“早点儿睡吧,晚安。”声音从被子里传来的,闷闷的,可爱到了极点。
肖默存心里痒得像有小猫在挠,幽暗的目光紧盯着那团隆起的棉被,足足半分钟没有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