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得上进退得宜。
他走后俞念守在厨房等水烧开,听着煤气灶上的热水壶发出细长的尖鸣、冒出烫人的白气,心不在焉地回忆之前的事。
十分钟前肖默存就站在他这个位置修头顶的柜门,左手用得勉强,神情却很专注,就像是在办什么重要的大事。一小时前他还在想晚饭要做什么,两个人几个菜是合适的,Alpha的饭量跟以前相比有没有变化。两小时前馒头还在豪华猫爬架上表演杂技,在前爸爸面前表演蹬鼻子上脸。
而此刻,出租屋里已经是一片寂静。
水开了。俞念倒了一大缸出来晾凉,走到阳台想给馒头的碗里加点儿吃的。已经五点了外面的光线还是亮得刺眼,热浪滚滚而来,手摸上阳台的窗户仍然像火烤过。
加完猫粮走回客厅,空调发动机也依旧在勤劳工作。他目光一晃,见到沙发扶手上随意瘫着一件深卡其色的西服外套。
是肖默存忘了穿走。
这么热的天气,非工作日的周末,Alpha仍然穿着一丝不苟的衬衫加外套,轻易不露出臂膀来。
很奇怪。
他记得以前这人是很怕热的,夏天只要回到家就会换上短袖T恤,跑步时更是永远都要穿速干衣,风格远没有现在这样严肃古板。
也许是金地要求严、齐家规矩多。
俞念捡起这件料子上佳的外套,两手抬着它摸了摸,手感很好。
还是帮他收起来吧。
于是从搬来的第一天,Beta的衣柜里就多了一件属于Alpha的外套。
—
日子周而复始,一切不急不缓。
肖默存偶尔出现在俞念面前,偶尔又消失,绝不惹人嫌。他在用他自认为最恰当的方式刷存在感,同时把平静留给俞念。
然后这样平静的日子还没过几天,所谓的幺蛾子就又飞进了他们的生活。
两周后的某一天晚上,俞念洗完澡在家刷网页,忽然收到许久未曾联络过的一位大学室友发来的消息。
“俞念,这个号还在用吧?”
俞念盘腿坐在转椅上,嘴里还含着个冰淇淋的小木勺,立刻欣喜地回了条:“在用,今天怎么有空联系我?”
对方和他在大学里睡上下铺,关系一直处得不错,结婚时还给他发过祝贺短信,后来才慢慢得联系少了。
没过多久对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开门见山。
“没睡吧,方便说话?”
“没,方便。”
“那我问你,你跟金融系那个温子玉,你们还有联系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俞念便皱起了眉,将面前的碗装冰淇淋往里推了推,没心情再尝。
“没什么联系了。”他对着电话淡淡道,“他怎么了?”
上一次的修罗场后俞念曾在心里默默复盘过整件事。他又不笨,记性也不差,许多细节与说辞串联在一起很快就明白过来——
大学时期的温子玉徘徊在他跟肖默存的身边极有可能早有所图,甚至也许对方早就做过什么而他还完全不知情。至于这位好朋友如今的种种行为,显然是从肖默存那里找不到突破口,转而寄希望于攻破自己。
温子玉一定误以为肖默存不肯接受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这个温子玉,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同学言语间相当义愤填膺。
俞念想了一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