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存……默存!咳咳!你冷静一点……咳咳!”
肖默存手里拽着已经严重变形的毛衣,停下脚步转身瞥他,眼神冰冷至极。
“啊——!”
下一秒俞念就被更加用力地一拽,肩膀与床角猝不及防地相撞,瞬间传来一股钻心之痛。
“唔……”他疼得脸上后背全是冷汗,脖子被勒得发紫,只有毛衣领拉成的细细一条绳下是毫无血色的病态苍白。
肖默存赤脚踢开房门,如同最原始的野兽拖行猎物一般将俞念从昏暗的次卧拖到明亮的客厅,然后又拖到昏暗的主卧。
两个人,三间房,四十米距离,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有的只是身体与地板磨蹭出的嘶嘶声、粗重的呼吸,以及痛苦压抑的呻吟。
俞念眼前忽明忽暗,已经分不清是由于灯光改变还是头晕。
“默……默存……”他虚弱呼喊。
肖默存却置若罔闻。
愤怒淹没理智,暴力烧毁平静。肖默存拖着他来到自己的房间中央将手中的衣领往前一扔,扯得俞念竟徒然向前滚了半圈,被桌角一挡停了下来。
就在他以为一切终于暂时休止,哆嗦着双手想要爬起来时,肖默存的右脚忽然又用力踩上他的腹部,直接将已经半支起的身体踩回了地上。
俞念口中的细弱呻吟戛然而止。
腹腔中传来一阵无比尖锐的疼痛,狂风暴雨一般席卷全身每一处神经末梢,痛得俞念刹时失声,张着嘴吐不出一个音节。
那一瞬间他两只手猝然用力,发白的指节颤抖着抓紧了腹上的脚腕,用这样的办法绝望地恳求丈夫不要再用力了。
肖默存没有理会,脚掌甚至像踩烟头一样在软肉上狠狠碾了碾。
俞念全身绷紧的肌肉就此一松,身体软绵绵地蜷缩在地,腹部任Alpha踩住,两手脱力地覆在对方冰凉的脚背没能离开。
他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不成样子,破烂不堪。呼吸弱得像细烛微火,时明明灭,若有似无。
肖默存则像是完全无所谓,一边稳稳踩住他,一边打开抽屉拿出了那瓶熟悉的药瓶,极怒中向俞念脸上掷去。
俞念鼻子被谎言的证据砸中,冷汗浸透毛衣,全身抖如筛糠。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肖默存一字一字阴沉地重复,“一直在骗我……”
“什么喜欢我……想睡在我身边……原来都是吃了药才来胡说八道……”
他低头望向面容惨白的俞念,表情痛恨至极,也厌恶至极。
“可笑我还信以为真!”
语毕他再次抬起脚重重踩下,俞念的身体跟着轻轻一弹,没有叫喊,没有挣扎,浑身血液都似不再流动。
混沌中他勉力睁开双眸,泪水濛濛中看着他爱的人,嘴唇微微动着:“是真的……是真的……”
可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除了他自己,谁也听不到。
惶惶数年,他爱的人蒙着眼,塞住耳。伤害纷至沓来,衷情倾诉无门。
如果痛苦是得到挚爱的必经之路,他的路为什么这么长?
身体发冷,宫腔内持续痉挛,俞念疼得干呕起来,食道灼烧不已。
肖默存没有疯够,胸膛频繁起伏,转身便向门外走。走到门口时斜眼瞥见墙边那盆一心为他好的红豆杉,想也没想就一脚踢翻。
盆身咕噜噜滚出数米,象征着相思的果实簌簌掉落,盆里的土洒了一地,露出尚未长大的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