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以后肖默存的电话再也无法打通。没有任何人能告诉他为什么,也没有任何一句交待,一个活人的所有存在痕迹在几天内通通消失。
头一两天他以为肖默存在忙,毕竟他们也并非每天都会见面,后来他才慌了。发的文字石沉大海,打的电话全无回音,就连宿舍和图书馆也再无那个熟悉的身影。他甚至拜托温子玉去金融系找过肖默存的室友和同学,得到的答案是没有人能说出这是为什么,全都说自己不知情。
走投无路之下俞念自己凭记忆找去了店里,只见到肖岱桦一个人。当时这位长辈停下手里的活计问他是谁,找自己儿子有什么事。他只能说,自己是他的朋友,想问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没有回复电话和短信。
问出口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能算肖默存的什么人,他们连一句喜欢都没有彼此确认过。
和善的肖岱桦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摇头说不知道,只是带着温和笑意回了句让他顷刻间天旋地转的话:“昨天就坐上飞机了,说是没抽到宿舍,着急过去租房子,安顿好了再和我联系。”
当时自己回了什么?好像强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肖岱桦问他:“没事吧孩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俞念来不及痛苦,就急忙请求他有了肖默存的消息以后给自己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
“叔叔,拜托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或者让他自己打给我也行!就说、就说俞念找他,很着急。俞念,我叫俞念,号码和名字我都写给你……他知道的,只要告诉他俞念找他他就知道了,拜托你了叔叔……”
他一再恳求,肖岱桦满口答应,还安慰他让他别哭、别急。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不仅那天过后俞念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就连他再来找肖岱桦,得到的解释也总是只有一句:“不他学业太忙了没时间接同学的电话,新号码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别怨叔叔。”
不管他再问什么,结果都是一样,肖岱桦很为难,但坚决不肯违背儿子的意愿。
到了这一步俞念才终于清醒,他是被肖默存故意断绝了联系,他们没有再往下发展的可能了。
音乐连前奏都还没播完,电台的插销就已经被人拔掉,一切戛然而止。
俞念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如果肖默存肯好好跟他说声再见,彼此道一句保重,也许故事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不至于一地鸡毛。
问题是肖默存就是选择了不告而别,俞念只差一点点就得到了一份琉璃般的感情,这份遗憾和美好回忆让他怎么也放不下。
不知是天生吸引还是命运安排,两个10859像磁铁一样彼此靠近。他闻到过A10859,仅仅只是若有似无的淡淡一缕,肖默存坐在他身边时有那么一个瞬间没有管好自己的腺体,令它肆意妄为。自此以后俞念却再也忘不掉了,他的心没忘记,腺体更没忘记。他一天比一天更加渴望A10859的爱抚和安慰,不管怎样克制都压不下去。
从宿舍床上的辗转轻吟,到搬回家后的疼痛难忍,再到那一日的突然爆发,俞念用身体的诚实反应诉说自己对大洋彼岸那个人的思念。肖默存的信息素唤醒了他彼时尚未开窍的腺体,让它从沉睡中觉醒,抛弃矜持等待救赎。
B10859在求A10859回到自己身边,不惜以死相胁。
第10章 树下岁月
“小念、小念,你还在吗?”
肖岱桦在电话里的疑问打断了俞念的回忆。
“在,我在呢爸爸。”
肖岱桦含笑道:“正好我有件事要请教你,是关于做外卖的。这几天一直有人来上门游说我开通什么外卖渠道,我是搞不懂了,默存太忙我又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打扰他,你有没有时间?指导指导我这个老人家。”
“有的。”俞念忙道,“我有空,需要我过去吗?”
“要是能过来一趟就再好不过了,我看多半需要你手把手教我。”
“没问题,那我现在直接过去。”
俞念当机立断,决定改变路径去大学城。
到小店时,门口只有一个人站着在等餐。肖岱桦做完炒饭直接草草收了摊,亲切地引着俞念进了屋。
屋里跟俞念上次来没什么改变,陈列简单朴素,不过油污甚少,看得出主人很用心在维护店里的干净。
“来,你坐这个。”
他从角落搬过一个塑料凳子,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来仔细擦了擦,然后才说“可以坐了。”
笑着看俞念坐下后,自己则脱下围裙随意挑了个凳子坐到了对面。
“爸爸,今晚不营业了吗?”俞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