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坐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她去世了。如果你想下去找她,随时可以去,我不拦着。不过我劝你看着她最好绕着走,妈妈是个温柔的人,但她这辈子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你。”
“你咒我死?”
“不然呢?”
“我是你爸爸,你诅咒我?”
白彦的语气冰冷,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睛:“我没有强/奸/犯的爸爸。”
白孟华显然被这句话激怒了。若说之前拔高声音说话只是因为长期处于牢狱之灾的烦躁,那么白彦的那句话,却是真真正正的,掀起了他心底的怒火。
“老子再说一遍,老子没强/奸她!是她主动送上门自己勾.引我的!”
白彦只觉得这些狡辩听起来刺耳,“当年的案子,法官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一共性/侵了两个人,有一个还是未成年。你的意思,人家未成年的小女孩也来勾引你?”
“他们串通好了设计我。”
“你当年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妈妈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帮你打官司了。结果呢?你知道当时公布你性/侵别人的视频的时候,妈妈是什么心情吗?她被绑在办公桌上被你侵/犯的时候,你有想过你有老婆和孩子了么?”
“用绳子就是强.奸吗!”白孟华破口而出,但又好像觉得这话在白彦面前说有伤风俗,于是狠狠道,“你一个小娃娃懂什么!”
白彦的嘴唇崩得很紧,“你既然觉得我不懂,那来找我干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养儿防老,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儿子,赡养我是你的责任,我来找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不管我你这是犯法的,遗弃罪知道吗!”
“责任”两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带着尖锐的锋芒刺进白彦的心脏。他吸了一口冰寒的空气,一字一句道:
“责任?你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么?我在学校被人扔到厕所里弄得浑身是尿的时候,你在哪里?妈妈为了交赔偿金去找亲戚借钱,我们被他们泼水赶出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九岁的时候有个人恋/童想睡我,妈妈跪在地上求他放过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一连串的诘问终于让对面的男人生出了一些愧疚,他的眼皮耷拉下去,舔了一下干得起皮的嘴,半晌抬起眼,讨好地看向白彦。
“俊俊,爸爸刚才呢,说话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但不管怎么样,血浓于水,你终究还是我的儿子,对的吧?你看这时代也变了哈,爸爸这从监狱里出来,手机啊,汽车啊,什么都不懂。你看你,能不能给爸爸点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