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只有靳承自己知道的一场漫长甜蜜的折磨,直至一繁转过身邀请他。
他不可能看不懂一繁的念头,一繁简单,是张没有涂抹过的白纸,所有心思都光明正大地向他摊开。
像纯白无瑕的修女,被玷污的身体里装了一颗干净温驯的心,吟咏着圣经里拗口的诗句,在恶魔面前无所畏惧地袒露皎白的乳房。
也像落网的天鹅,折断了一双翅膀,抖抖索索地偎进猎人怀中,垂下高贵的头颅。
任何Alpha能够面对这样的诱惑而毫不动容,当心上的Omega在面前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
但是不行。
靳承回过神来的时候,双唇已经贴住了那一小块微微颤抖的区域。
皮,肉,骨,支起天然脆弱的屏障。
表面的皮肤光滑平整,靳承知道那下面生长着一个特别的器官,负责分泌甜蜜与情欲,就如同Omega身体上另一颗跳动的心脏。
所有肢体的其他部分都可以被认为是它的附庸,向上伸展出褐色的长发,向下蜿蜒为节节垒就的骨骼,细瘦的肩胛,两处浅浅腰窝。
旧时诗人将Omega的腺体赞美为美丽与孕育。
靳承却认为它代表爱情。
湿热的呼吸拂在身后,慢吞吞地、反反复复地磨蹭。
一繁蜷缩着身体等待,在期盼的同时也渐渐变得有些怕。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怕疼,或者是其他什么他不懂的东西。
先生的身体撑起在他上方,低下头来慢条斯理地亲吻,像是正在享受猎物的某种猛兽。
半晌,那道温暖的呼吸离开了。
先生躺到他身边,肌肉线条张弛,将他揽入怀里,在额头处落下一吻:“睡吧。”
一繁当然睡不着。
他睁了半天眼睛,又一次落入读不懂先生的死循环里。
他不想再打哑谜缓缓地蹭,埋入,声音发闷:“先生,为什么您不能标记我呢?”他感到先生凑近了他的头发,轻轻触碰他的头顶,像是很着迷,就仿佛他对先生。
然后他听到先生唤他的名字,说:“一繁,还不行。”
“还不行?”“现在有什么不对的吗?”“先生是不是不愿意这么早就标记啊,可能还要再磨合?”“有可能,不过这样的话,那就说明以后就肯定会给标记了吧。”
“也不一定啊,万一磨合时有什么不对的可能就不了?”“就只说了这一句吗?”一繁小心翼翼放下烤盘,点点头:“先生只说了这句话。”
“好难猜啊······”下午茶时间,女仆们全簇拥在他面前闲聊。
一繁提了个问题,一下就把所有人都难住了,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半天,还是一个个愁眉不展。
一繁拿了个小蛋糕,边剥包装纸边叹气:“就是啊······为什么先生这么难懂啊。”
“我觉得不怪你,先生要是话多一点可能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这个要知道原因的话,除非有读心术才可以吧?”“听说学微表情的人还是什么的,猜这个会猜得比较准。”
“你们会看微表情?”“方向怎么突然变得奇怪了啊······”一繁三两口又吞下一块小蛋糕,托腮看女仆们叽叽喳喳地推理。
“说起来,先生不会是有什么缺陷吧······”氛围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一繁拿起了第四块小蛋糕,表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