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繁点了点头,然后浅浅地笑了。
他唇边缀着枚小小的梨涡,显得天真且不谙世事,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以前的假日他从不出门。
擦拭刀叉,整理茶几,清扫地板,在做这些事情的同时偷看先生。
他病了三天再清醒,这些对他而言好像都已经变成很久以前的事情,掩上雾蒙蒙的一层,很快就不会再记得了。
一繁独自在房间里呆到晚餐时间,管家来过一次。
他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一直纠结的问题:“先生还没有回来吗?”他鼓起勇气问了,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先生在N城出差,周末才会回来。”
管家回答,“怎么了?”一繁摇了摇头。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疑问解除总归是好事。
他靠回枕上,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却不知不觉间出了满身的汗,像刚经历一场劫后余生。
他松了口气,抬眼便看到管家递来一个电话。
管家说:“先生有事要找你。”
他顿时怔住。
“我·····我吗?”一繁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管家点点头,他就迷茫地接过来,把脸凑到听筒前:“先生?”里面没有应答,他疑惑地转头看了看管家。
这时,听筒里传来先生的声音。
“嗯。”
对面浅浅应了一声。
单一个字,先生的模样就浮现在一繁眼前。
眉眼锋利,西装笔挺,姿态永远体面。
他依旧忍不住去想这些,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正的东西。
一繁忐忑地问:“先生,您有什么事吗?”他没有和先生讲过电话,而先生不应该会有事情要找他。
对面又重归沉默,一繁也没有再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急促的心跳里,他仿佛听到了先生的呼吸声。
好似过了很久,又像只有一瞬间。
他听到先生说:“身体怎么样?”先生知道他在生病?一繁有些晕,弄不清楚状况,他稀里糊涂回答“已经好了”,先生应了一声。
电话里又陷入沉默,一繁六神无主,用目光向一旁的管家求援。
“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先生忽然问。
一繁怔了怔。
也许是有的,他想。
他想问秦小姐、想问些讨厌的幼稚问题,更想讲一讲那个梦,但那都不是他应该做的。
他只是一个男仆而已。
他中规中矩地回答:“没有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