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爸拿刀砍过来的时候,我拿手挡了下,”林禹看起来并不怎么在意的模样,“我本来是左撇子。”
只简单的两句话,就足以让君言疏了解到,当时的情况是怎样危急。
“你爸……”君言疏犹豫了一下,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该开口。
“多亏他砍的这一刀,他被送进监狱了。”君言疏能够听得出来,林禹是真心为这件事感到高兴,“好歹也让我妈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他顿了顿,“至少死的时候,没有他待在边上。”
心脏仿佛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了一下似的,有种说不上来的疼。君言疏有点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没有过那样悲惨的经历,就连本以为是自己这一辈子最难以克服的难关的性向,也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不幸,太过顺遂的人生,让他无法切身地体会到那些遭遇过磨难的人的感受,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为这些人感到心疼与难过。
轻轻地握住林禹的手指,君言疏倏地又想到了叶宇飞。想到了那个人在车里的时候,仿若漫不经心地说起的话语,想到了他在厨房里提到那些过往的时候,脸上平静的表情。
那个游戏筛选的时候……都喜欢挑这种,有凄惨背景的人吗?
手指陡地被用力地掐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君言疏回过神来,就看到林禹正蹙着眉头看着自己:“你又在想其他人。”
“我没……”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反驳,君言疏对上面前的人的双眼,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明明对方根本就不是他真正的男友,可他这时候却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心虚。
错开林禹的视线,君言疏低下头,看向他掌心那道显眼的伤痕。
伤口愈合得很好,留下的疤痕虽然长,却并不是十分可怖,和其他地方不同的肉粉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看着还有点可爱。
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君言疏的语调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还疼吗?”
——当然不会。
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伤了,就是当初伤得再重,这会儿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感觉。
然而,垂着眼看了君言疏片刻,林禹张开嘴,清晰地吐出一个字:“疼。”
君言疏抬起头,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些微的茫然,显然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那、那要擦药吗?”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露出有点慌乱的表情,“还是去医院看看?”这么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缩回了自己去摸伤疤的手,“会不会是……”
“亲一下。”嘴角略微翘起了一点,又很快被压了下去,林禹打断了君言疏的话,看着他的双眼,语气平静而认真,“只要亲一下,就不疼了。”
“只、只要亲……”话说到一半,君言疏陡地反应过来,脸上顿时一阵发热,“……什么……”
“不亲吗?”林禹眨了下眼睛,纤长的睫毛就跟小扇子似的扑扇了一下,看得君言疏心尖都不受控制地一颤,有种自己欺负了对方的罪恶感。
“就、就一下……”然后这句话,就这么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出了口。
君言疏一下子就觉得脸上的热度,直接蔓延到了耳朵。
但话都说出去了,他又不好改口,只能硬着头皮握住林禹的手,低下头在对方的掌心轻轻地吻了一下。
温热柔软的嘴唇小心地印在手心,温软的触感能让人的心脏都抑制不住地融化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