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像是一尊冰雪铸就的雕塑。伊臣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下意识的念头是后悔,虽然也曾怀疑过那个人绝不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彻底消失,但是,他并不太希望他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宁溪。
是宁溪来找他了。
如果可能的话,伊臣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对他来说,宁溪的心就像是一道深渊,他直到最后都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这种感觉令他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男人。
但是,既然已经见面了,他自然就不可能再逃走。
伊臣思索了一下,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几步:“宁先生,别来无恙。”宁溪早已不是天枢堂的堂主,伊臣对他的称呼自然也潜移默化的改变了。
宁溪也笑笑:“你也是,伊臣。”
自从SIA一别之后,伊臣就再也没有见过宁溪。他只知道宁溪被革职,然后交出财产,放弃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一切,孤身一人离开了天玄会。关于他是怎么和卫老大谈判的,又是怎样巧舌如簧的为自己保住了一条命,离开的时候处境如何,伊臣一概不知。
但是,从现在看来,宁溪似乎并没有遭受很大的打击。他还是和伊臣记忆中的一样沉稳,悠闲,西装革履,彬彬有礼,甚至连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乱,完全没有被逐出帮会的那种落魄。
在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车,看起来,他很快就要走了。
伊臣看着那辆车,问:“以后,我们没可能会再见面了吧?”
宁溪笑笑:“应该是的,我答应卫老大离开国内,并且远离所有天玄会的地盘。而天玄会在北美有分堂口,所以,美国基本也是不能呆了。”
“那你要去哪里。”
“可能是英国吧,但……谁知道呢,说不定我半路上就被玉衡堂的杀手干掉了。所以,想到前途未卜,临走之前我还是想来看看你。”
“可惜,我并不怎么想看到你。”伊臣冷声说。
“你说话的语调不太对劲……你怕我?”宁溪笑笑,“这怎么行呢?连我都对付不了,今后万一遇到叶枭可怎么办?”
伊臣怔了怔,压低声音问:“你……是准备去投靠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