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是假都没有关系,木已成舟,如今就算我找到那家伙,把他揍一顿,也于事无补,”伊臣又笑,“恐怕,这件事本来就是针对我的一个圈套吧?是卫先生故意放水,让那个做假证的家伙带着钱安然逃走。我想,天玄会还没这么大方,能眼睁睁的被人拿走这么多钱还无动于衷。况且,帮会里的资金大部分都属于你管辖,钱少了就等于是你的损失。你办事这么严谨,就算卫先生不在乎,你本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宁溪的额头上冒出了丝丝冷汗,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伊臣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礼貌而温柔。然而,这些话却像细小尖锐的冰刃一般,深深刺入宁溪的心中,让他从头到脚都紧绷起来。
没想到这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还会被重翻旧账,而且字字珠玑。叶伊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可怕的?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如此稚嫩,可以被轻易玩弄于股掌之中。
是他在卫霆飞的身边成长了?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宁溪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这次卫霆飞在进行帮会清洗的时候,要特意把伊臣排除在外,将他囚禁起来。因为他实在太大胆,太敏锐,也太聪明了,但是,他又还不够残忍,所以,如果他做得太多,冲的太猛,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危险之中无法脱身。
只是,卫霆飞的如意算盘似乎打错了,叶伊臣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认输的人。
他想要知道的秘密,想要办到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
“……卫先生,他很喜欢你,”沉默许久,宁溪还是勉强笑了笑,“既然你知道木已成舟,这件事就别再追究了。”
“也是,事到如今,就算我向卫先生偿还那笔钱,他也不会放我走的,”伊臣低头,像是苦恼般的笑笑,“不过呢,这并不是我想跟您讨论的真正主题。只是,弄清楚这件事以后,我明白了一些东西,似乎从最初开始,我就对您产生了一些误会。”
“什么误会?你到底想说什么?”宁溪皱了皱眉。
“我想说的是,不久之前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宁堂主,您觉得如果要让某些人或者某些事情,毫无理由的遇到一些意外状况,应该派谁来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宁溪没好气的说,“你今天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密码条到底要找到什么时候?找到了就快滚!”
“别这么不耐烦,”伊臣又笑,“那我就直奔主题吧,我认为,应该派遣‘有管辖权’的‘熟手’来办这些。正巧,我听说天璇堂最近遇到不少麻烦,恰好可以将这个道理现学现用。”
伊臣说着转过身,温柔的眼中逐渐失去温度。
“所以,宁堂主,”他轻声说,“我知道天璇堂最近的麻烦多少都跟钱有关,而要让一个堂口的资金出问题,管理资金的人就是最方便做这件事的人,对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天璇堂的那些事情,是我动手做的?”宁溪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