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臣心里觉得好笑,刚才沈夜离还威风八面地给他颜色看,怎么一会儿就受了风寒身体虚弱?这戏演得还真不错。但他忍不住有些疑惑,还有一点不安,卫老大好好地在问话,为什么沈夜离突然要装病演戏?他这是在打什么算盘?
果然,卫老大说完话以后,沈夜离并没有就此偃旗息鼓。他垂下头,露出犹豫不决的样子,然后又像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开口说:“多谢老大的体恤,但是,您不想知道是什么人到我们天璇堂的地盘上来砸场子的吗?”
卫老大皱眉,他似乎感觉到,沈夜离所说的问题,才是他刚才装病装可怜的真正目的。但他既然这么问了,自己装聋作哑也不可能,有人砸场子还不闻不问,无论当众还是私下,这都不是一个当权老大应该做的事情。
于是,他只能勉强问了一句:“也是,我只顾着担心你的状况,把正事都给忘了。你说说,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们天玄会的地盘上撒野?”
沈夜离苦笑:“其实,对方的身份老大您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最近一直在跟我们争锋相对的,那个外地过来的新帮派,兴义会!”
此言一出,青龙堂里有些骚动。
伊臣微微吃了一惊,他一时并没有搞懂沈夜离突然扯兴义会的原因,他只是觉得惊讶。因为,帮会里有人传言说沈夜离吃里扒外,暗中跟兴义会有所勾结,这一次天玄会的人才被兴义会大胆挖角,听说就是沈夜离从中牵线。
甚至有人传言,沈夜离这个家伙忘恩负义,生性又贪婪。他看出天玄会里已经没有自己上升的空间,因此暗中勾搭兴义会,想将自己手下的赌场和兴义会的赌场合并起来,整个从天玄会脱离!
因为赌场是天玄会手下的生意,沈夜离不管赚了多少,都必须上缴份额。而如果有了兴义会这个擅长经营赌场的合作伙伴,他就既可以不用再交份子钱,可也以利用兴义会经营赌场的经验,把自己手里的生意扩大规模,做的更大更强。
沈夜离本身对天玄会是没什么感情的,他能走到今天都是蒋南天的一手提拔。但既然蒋南天都能被他搞成这样,他对卫老大忘恩负义,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只是,明明沈夜离和兴义会的关系正处于风口浪尖,前几天还莫名其妙端了兴义会的老窝。在这非常时期,为什么他还要刻意提起兴义会的事情?
不止是伊臣和其他人,卫老大也十分惊讶。他皱眉看着沈夜离,像是难以置信般的问:“真是兴义会?你肯定没有看错?”
沈夜离面露愧疚:“是夜离无能,让兄弟们受了损失。自从兴义会来到本地之后,就盯上了我手下的赌场,因为我们天璇堂跟他们做的是差不多的生意,他们将我视为竞争对手,因此三天两头总是来找麻烦。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兴义会的大本营不在本地,做起事情来心狠手辣毫无顾忌,打砸抢杀无恶不作。但我们天璇堂还是要做生意的,我想得更多的总是如何为老大赚钱,所以面对兴义会挑衅的时候总是绑手绑脚,不想跟他们正面冲突,影响赌场的生意。”
他这一番言辞说的情真意切,楚楚动人,将自己对老大忠心耿耿以及面对强敌无能为力的痛苦,描绘的淋漓尽致。要不是卫老大没有发话,其他人不敢抢话头,否则,估计不少人都要争先恐后的来同情沈夜离了。
而就在这时,却偏偏有人胆子大的不讲规矩。
沈夜离正在这边凄凄惨惨的演苦情戏,那边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既然沈副堂主被一个小小的兴义会搞得这么为难,为什么不请我们玉衡堂来帮忙呢?”
发话的自然就是玉衡堂的堂主乔笙了,只见他半个身子都陷在太师椅里,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大大咧咧丝毫不在乎形象。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夜离,说:“别告诉我……你是舍不得出钱吧,沈副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