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说起来很长,但其实过得很快。
一年之后,猝不及防,转眼又是一年。
一年复一年,一晃就是四年。
这四年间,除了宋如涧每个月依据礼制进宫,能与女帝待上一夜外,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外人。
而他们之间也没有了曾经的相敬如宾,女帝几乎不和他说话,甚至不愿见到他。宋如涧每次便只是默默的带着书过去,然后一个人安静的看上一天,晚上在地上过上一夜,第二天向女帝行礼告退。
他对她的态度,仿佛她是世上最圣名无双的贤君般尊敬,可能是希望她能在他身上,得到一点属于帝王的尊严。但由于他的父亲将她践踏的如此严重,他越是努力,就越是显得嘲讽。
那其实不是宋如涧的错,他在尽最大的可能对自己的妻子好,可惜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是宋江城儿子的身份,成为了他的原罪。
但,宋简和宋如泓的关系倒是在私底下越发亲密起来。毕竟主线“难推”的时候,自然是支线更得人心。
这就导致宋如泓开始频频考虑起了“如何将道观中的小青梅娶回家”。
按照常理,宋江城恐怕是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但宋如泓执拗的想,也许阿简的身世背景的确没有那么好,可是那些高门千金们绝不会有她那么温柔可爱,善解人意,也绝不会再有人比她更能让他感觉开心的了。
再说了,要是背景家世好就能幸福的话,他哥不就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反面例子?
每月进宫的表情都很沉重,宋如泓真想说,如果关系这么尴尬,倒不如别见面,也许两边都能轻松许多,旁人要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去呗,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几年前他就这么提出过,可宋如涧那时回答说:“可是我想见她。”
他甚至觉得很歉疚。“我每次见她,都觉得很对不起她。”
宋如泓问道:“因为父亲吗?”
他们并不清楚当年的内幕,但就算女帝那时真的生了重病,可这些年来,宋如涧见她的时候,都很确定她绝没有到不能上朝,乃至不能随意出!出门,只能在床卧病不起的地步。
这就是软禁。
宋如涧摇了摇头:“不仅仅是因为父亲,还有我。”
“你怎么了?你对她一直很好啊?”
那时,宋如涧为了女帝不愿在宋江城的手下出仕,多年来一直赋闲在家,连国子监的老师都不愿去当,宋江城气得不轻,为此差点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宋如泓觉得,如果女帝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也许就不会那么敌视宋如涧了,但是,她被关在深宫,对外界一无所知,宋如涧也不准备告诉她。
这让宋如泓非常不能理解,但宋如涧说,“要求一个人恨着父亲却与儿子友好相处,实在是太为难人了。我是她的丈夫,自然要与她站在一边,可我也是父亲的儿子,理应承担连带的恨意。怎么可以只占据好处,却不承担坏处?”
“所以,她厌恶我,如果我真的想要让她开心,就应该识趣的不要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心烦。可是我做不到。我想见她,所以就算知道她会觉得愤怒,厌恶,也还是厚着脸皮每个月都去让她不高兴。”
宋如泓第一次听说这个角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