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青凤的帮助,宋简也不知道南宫淳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只能紧迫不已的,一个人赶着布老虎的进度。
宋简已经做出了决定——她会带着南宫靖一起离开。
因为她若是带走南宫月,在南宫淳的盛怒之下,南宫靖可能活不下来,可带走南宫靖,凭南宫淳对她的宠爱,月儿却绝不会有事。
若是南宫淳真的再次对她起了什么别的心思,在南宫月十六岁之前,他也不会做什么,那么宋简如果可以活下来,就还有时间,可以再想办法将南宫月带走。
终于,四天之后,她揉着酸痛的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咬断了最后一根缝线,大功告成。
她凝视着那只布老虎,想着,得找个机会,把这只布老虎送给阿靖,然后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昼?”
为此,她必须得到青凤的帮助。
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唤,青凤都毫无反应。
宋简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的改口道:“青凤。”
她知道他另有一个名字,可是一直以来,她都只称呼那个她给他的名字,把他当做自己人。如今改口,就像是父母盛怒之下喊出孩子全名那般,带着“问题严重了”的恐吓。
但青凤仍然没有出现。
宋简叹了口气,转身拿起了桌上的剪刀,抓起一缕长发,便准备剪到锁骨的长度——她刚准备剪下去,斜刺里便突然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以她无法抗衡的强硬力气,拽开了剪刀。
青凤嘴唇抿的极紧,一副气到不行的模样,正狠狠的瞪着她。
“你在做什么?”
“我想再见一次阿靖。”
青凤没有回答。他将剪刀握进自己的手掌中,没有回答,便是一种拒绝。
大约是看见宋简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怕她以为他是在对她闹别扭才不肯帮忙,青凤过了半晌,才解释道:“刚刚接到的消息,教主要回来了。如今暗卫上下,都不好再随意动作。”
宋简惊讶道:“什么时候?”
“若是速度快的话,今天下午大约便能赶到。”
闻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递给了他一只用剩余的边角料包裹起来的布老虎——宋简还特意找了一卷绣着山水纹的青色布料,裁出了一条细带,系在外头,系了个蝴蝶结,算作一个本土版的礼物包装。
“昼,那,你帮我把这个,代为送给阿靖吧。”
“……”
“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就告诉你,之前你帮我修剪头发时,关于长发及腰,我为什么笑的事情。”
“那很重要吗?”
“也许……”宋简凝望着他,语带引诱:“是你想要听到的话。”
青凤输了。
他并不是输给她的话语,而是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直视她的眼眸。
谁能那样长久的与心上人深深的凝注着彼此,而毫不动摇的保持着铁石心肠?
至少他就无法做到。
他最终还是心软,还是屈服了。
“……我知道了。”青凤接过了那只被裹得密不透风的布老虎,转眼不见了人影。
宋简凝视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在布老虎身上留下的暗号,南宫靖究竟能不能发现。
——在作为蝴蝶结系带的那条布料上,她特意截取了有山峰所在的一片花纹,用指甲在山顶往下,划出了一处勾丝。又用墨笔,在勾丝旁,写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字。
南宫靖……能看懂吗?
宋简将放在窗边的针线收了起来,就站在门口,望着院落大门的方向,心中颇不安宁的等待着青凤回来。然而没过一会儿,便听见之前一直安宁寂静的院落外,传来了吵杂的人声。
似乎有一大群人簇拥着某个人,随行护卫着,来到了门口。
——那绝不是青凤回来的声音。
宋简下意识的心头一紧,刚绷紧了身子,就见南宫淳大步迈进了庭院。
怎么说呢……
还好她这几天,赶布老虎进度虽然赶得天昏暗地,但还是有记得洗澡洗头更换衣物。
尽管她不喜欢南宫淳,但在讨厌的人面前,就更不能暴露自己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