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笑声令屋内气氛轻松不少,又坐了一会儿,任钧敛起笑意,打量着已经是个成年男人的弟弟,“你二十几岁了,感情的事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是同性——我和你大嫂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但你要考虑考虑爸妈的心情。”
“这件事你做得太欠考虑了。贺姨性子急,你清楚这点,就该找个机会先告诉我和爸,我们再商量怎么说。”
他说着,又瞥了一眼垂着脑袋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欢,也应该替他想想。闹成现在这样,以后你怎么带他回来——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回家吧。”
贺昀迟抬起头,与他对视良久,认为大哥说得确实不错,解释道,“……嗯。那天心情不好,本来也打算先告诉你和任叔。”
“哎,行了。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任钧刚结束一趟长途飞行,深感精神不济,揉揉额角道,“我就住客房。”
这套公寓的客房平时也被保洁阿姨收拾得干净整洁,住几晚不成问题。趁着大哥回客房洗漱,贺昀迟钻进自己房间,简单冲了个澡,又给陈南一发了几条微信。
但过了几分钟,仍然没有收到回复。贺昀迟重新戴好自己的眼镜,正准备打字,却听见任钧在房间外叫他。
他回到客厅,任钧打开了自己的旅行袋,取了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放到桌上,道,“卡是爸让我给你的,钱不多,但也够你用一阵子。开在我名下,贺姨不知道。”
“钥匙是这间房子的。不过贺姨也就是一时气大了才改密码,应该不会再改了。”
任钧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又走过来拍拍弟弟的肩膀,道,“自己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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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昀迟回家之后,陈南一心神不宁地在地毯上呆坐了许久。
木质小茶几上摆着一瓶几天前朋友送来的重瓣山茶花,花期将尽,他伸手碰了几下,两片白色的花瓣便如雪花般飘落在深色的桌面上。
这时恰好又响起几声不轻不重的叩门声,陈南一恍惚回过神,连忙去开了门。
贺昀迟已经换了一身睡袍,身上的酒味也消失了。他闪身进来,关好门,捏着陈南一的手,举起自己的手机给他看,“我发了很多微信。”
陈南一这才想起衣兜里的手机,摸出来一扫,锁屏界面显示着一连串半个小时前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手机静音……你怎么不在家陪你哥哥。”
“他睡了。”贺昀迟拿过手机,扔到玄关的立柜上,把人抱进怀里,接连蹭了几下他的脖颈,“你不回消息,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