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看石船上,顾湘的身影消失在地道处,云哥数次握紧藏在袖中的匕首,最后还是泄了口气,缓缓蜷缩起两条大长腿,抱膝坐在地上。
就算他愿意拼死一搏,就能杀得了顾湘?
不知公主可有后悔?
其实在顾湘未进京之前,他们有不少机会能杀了顾湘。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女儿,弄死能有多难?
那时,他却只想看个乐子。
他想让三公主明白,三公主与顾湘,云泥之别,公主根本不必因为这么个村姑有半点烦恼忧虑。
那时他漫不经心地,打算像猫逗弄老鼠一般吊着那个女子,让她终日惶惶,最后失去所有的东西,只能依附于公主,渴求着公主的一丝怜悯,靠着公主的施舍活着。
他一直认为,这是顾湘欠了公主的。
顾湘的出生,便是她的原罪。
无论昔年的长荣郡主怎么想,他们这些郡主的旧人,郡主的亲信,无不对当年那件事恨之入骨,对顾湘这个罪孽的结果,也是厌恶至极,恨不能当时就将其溺死了事。
三公主出生没多久就遭了劫难,身体更是糟糕至极,大家费了多少心里,花了多少精神,才让公主平安活下来。
“为什么顾湘竟能解开郡主留下的谜题?”
云哥茫然无措。
他脑子里其实也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念头,或许真的错了,或许郡主的骨血,不是公主,而是——
怎么可能?
云哥不敢信。
公主的相貌,真正说起来还是更像郡主些,反而同李家人没几分相像,也没有李家过于浓密的头发。
李家人的头发都生得好,就如顾家这女子似的,乌发如云,三公主的头发就显稀疏,瞧着一直气血不足。
云哥脑子里很乱,目光又挪移到石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