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见了她能躲就躲,恨不能装眼瞎,整日一副眼睛长脑门上的姿态,就只肯听他大哥的吩咐,不对,有时候连她大哥的话都不太好使,现在到好,在三家面前这般伏低做小?
德性!
李成玉揣了一肚子气,气哼哼地回了家。临走居然还听见阿大那个混蛋,谄媚地恭维人家身边的丫鬟:“这赵娘子这笔字越发进益了……”
“呸!”
你个粗胚知道什么叫好字?
李成玉当天回家,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写了‘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一幅字,盯了片刻,只觉得她这笔簪花小楷是越发清隽雅致,与往年比,很有些进益。
写完当即让人送去她大哥那儿,“去,跟我大哥说,让他转赠给阿大,哼。”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一时越发忧心忡忡起来,彼此使了个眼色,眉宇间都染了一点愁绪。
她们到底是贴身侍候小娘子的,能做到大丫鬟的份上,那是心明眼亮的紧,对小娘子的事,怕是知道得比自家的事还清楚,最近这段时日小娘子不对劲,似是藏了心事,她们有点疑小娘子这是心里头有人了。
只观察了这些日子,也没瞧出小娘子心上那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阿大?
两个丫鬟越想,这事越有可能。小娘子好静,最喜欢在家读书,便是出门,也是前呼后拥,带着一群仆妇丫鬟,想和外男接触,哪有那么容易?
前些时候小娘子带她们去大相国寺那边转了一圈,到好似看一出杂剧入了迷,还赏了好几个角儿银角子。
那杂剧说的,似乎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风月之事,寻常大郎他们,是从不让小娘子看的。
只不许归不许,小娘子这么大了,又有主意,自己出去逛街玩耍,有点自己喜欢的消遣,大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多管。
“我记得那回演的是相府的小娘子与外头一读书人三见定情的故事?小娘子是不是看得很认真,还抹了眼泪?”
越想,两个丫鬟就越觉得不大妙。
可她们能在李成玉身边这么久,最要紧的便是忠心,她们两个还是去外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