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素立在农场门口,背脊挺直,目光低垂,面无表情。
那妇人气哼哼地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贱人,竟然抛头露面地跑到这种地处,不守妇道的东西,说,奸夫在哪儿?是他,还是他!”
她一瞪眼,面颊上横肉颇为骇人,伸手指着刚从农场里赶过来的几个工人,暴怒道。
赵素素木然地盯着地面。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每一次她带着女儿刚刚能勉强把日子过下来,她婆婆家就会有人出现,或许是她婆婆,或许是她大姑子,或许是她小叔子,每次都闹得她恨不能想去死。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麻木,认了命,不会再因此难过,可今天她整颗心揪在一起,身体虚软的厉害,眼眶发紧发涩——也许她又要流离失所了,她到无妨,可女儿怎么办?阿蛮特别喜欢农场,她从没有这般快活过。
明明当初她还想过不能留下,现在她真再也没有机会,却是如此绝望。
赵素素眨了眨眼,把眼泪挤了回去,不能怪农场的大家,谁愿意接手她这样的大麻烦?
刘家这些人有多么能闹腾,有多么人见人厌,人见人怕,她自然最是知道。
“呸!”
被她指到脑袋上,正挑着新鲜水灵的韭黄往‘顾记’去的一个挑夫,登时驻足,一口唾骂喷出去。
不等他呵斥,他婆娘就蹭蹭从后头蹿上来,一巴掌抽在那口里喷粪的妇人脸上,别看这挑夫的媳妇长得瘦瘦小小,可力气却大,一巴掌就把那妇人的脸给打得肿起来一大块,大声吼道,“你这泼妇瞧不起谁呢?瞧不起赵娘子,还是瞧不起我?赵娘子要寻人,能找我家这憨货?还是我管不住自己男人的裤腰带,让他敢有外心?”
挑夫媳妇上下打量了那妇人几眼,冷笑,“怕不是你自己蠢得管不住男人下半身,就当别人也管不住男人?你自己整日想着怎么和外头的男人搞那些个事,就当别的女人也和你一个样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妇人被骂得浑身发抖,都说不出话,嘴直抽抽,忽然一拍大腿,往地上一坐,嚎叫道:“赵氏你个不守妇道的,眼看着自己婆婆被人欺负,你连动都不动!你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