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是一座破庙,门前杂七杂八地倒着三具尸骸,看打扮似乎是山贼匪寇,身上酒气冲天,都是被咬断喉管,失血过多而死。
就听‘啊呜’一声。
他们追踪的细犬挣扎着艰难地拖着残躯爬进了庙门。
随即庙门里就响起细细碎碎的犬吠声。
赵瑛下了马,拿着火把进了庙门,抬头看去,正看到个一时看不出年纪的女子蜷缩在墙角,胸前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花,那只细犬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头在她的脸上磨蹭,眼睛里饱含泪光,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
篮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露出个黑色的瓦罐,里面似盛着些羹汤。
“汪!”
细犬努力挣扎着使出最后的力气,把瓦罐拱到女子的身边去。
它的目光已经渐渐有些混沌,趴卧的地处,一大片红色的血泥,女子身体微颤,睁了下眼睛,细犬眼睛一亮,努力挣扎着把头凑过去,轻轻舔着主人苍白的的脸。
她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它鲜血涌流的肚子,亲昵地撸着它的毛发,听着爱犬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却是带泪而笑:“小柿子,别怕。”
赵瑛倏然心中有些酸涩,看出她已到了弥留的地步,恐怕难活,那只细犬也是,但他还是下马上前,半跪下摸了摸她的脉,摸完沉默半晌,叹息声吞咽回去,轻声问了句:“这位娘子,你可还有心愿未了?”
女子的瞳孔已渐渐扩散,闻言一颤,嘴唇蠕动,张了张口却是没能说出话,赵瑛凑得更近些,女子已是弥留,喃喃自语:“我这一生,不过是个笑话,笑话而已!”
一句话未完,她的手就垂落于地,细犬依偎着主人,一只狗的脸上,居然凝固住平和的笑容。
赵瑛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整理发髻和衣衫,只能简单地交代留下两个人,给这娘子与其爱犬置办一副棺木,好生下葬。
“忠犬护主,黄泉路上你们两个作伴同行,想必是不至于太寂寞。”
……
顾湘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的人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说话。
只是这梦实在是有点瘆的慌,也很是奇怪。
原主不是在李家操劳太过,虚耗身体,又知道李子俊另娶高门闺秀的消息,伤心过度病症加剧吐血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