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姜氏也抹起眼泪来。
顾海吓得赶紧把姐姐做的酥鱼翻出一罐子,夹了一条搁自家阿娘的碗里。
姜氏:“……我哪是为了口吃的。分明是你爹勾得我。”
酥鱼上头一层一指厚的鱼冻,还有红通通的油,拌在焦黄的粟米饭里,姜氏感觉自己就着半条鱼就能吃下一整锅饭。
顾家不远处的草棚中,道童小心地捧着一锅杂菜汤搁走到桌边,把里面的杂菜捞了三勺,分别放在三个菜碟里面,又把炊饼往他师父眼前推了推。
“师父,开饭了。”
他师父吃饭比较讲究,每顿饭一定要有四菜一汤。
可这会儿手无余钱,他只好一锅杂菜汤分一分,凑合凑合了事。
张道长不紧不慢地翻了页书,面上略带着些心不在焉:“嗯。”
两刻钟过后,道童重新去热了热他那杂菜汤,蹙眉高声道:“师父,吃饭。”
张道长把书合上,坐到桌边,拿起炊饼来一点点掰开,整整齐齐地排在碟子里,时不时扭头向窗外看一眼。
道童叹气:“师父你别等了,今天下午顾家三娘子就坐车出了门,我听大柱子他们说,三娘子去了勇毅军火头营当差,勇毅军的活做完之前,她不会回家的。”
张道长:“……”
他这几日全凭着顾家每日飘出的饭香下饭,现在桌上这些野菜,更是寡淡无味矣。
张道长眉头轻蹙:“这女娃子究竟是谁家弟子?我已逗留数日,她竟不来拜见?难道不是冲我来的?”
道童:“……”
他师父的毛病够多,好面子,大手大脚,贪吃好赌,如今居然又添了一样自恋。
“哎!”
他太难了。
祖师啊,不是弟子不尽心,实在你您徒弟太难搞。
此时,顾湘正在马车上小小地打盹,正梦回大学时光,只听一声嘶鸣,马车骤然颠簸了下,她睁开眼,顺着车窗向外看去,略一蹙眉:“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