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难过,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我已经快要被逼疯了,柏林……真是多情又无情的柏林。”
林深不明白什么样的打击能够导致这样的情绪,一场架不可能,肯定有比这更厚重深沉的东西操控着这个少年。
然而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可以根据逻辑推测,却无法凭借情感想象。更准确的来讲,他不觉得会有什么能够如此影响他,这世间的大半东西都是乏味无聊且庸常,少数的趣味也不过只是能占据他的部分热忱,他不曾深爱,不曾迷恋,自然也不会痛苦,没有失去。
但这些话没必要给任何人讲,这种听起来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想法还是没必要告诉别人,不然就一定会被偏见热爱追逐,他暂时没有与人群为敌的诉求。
他听到贺呈陵继续说,“我……我现在彻底一无所有了,我没有任何一件只属于自己不属于别人的东西……原本有的也彻底消失,从现在起,我是彻底的孤家寡人。”
其实人生就是孤单一人的,没有人能陪你长久。
林深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却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将手中的那本《恶时辰》放在他的手上,“有东西属于你,现在,这本书就属于你了,它是特别的,它不会再属于别人,除非……你转手送人。”
贺呈陵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忽然收到这样一份礼物,一本书,特别的,只属于他而不属于任何别人。他在丧失希望的瞬间拥有了它,来自一只善意的手,他永远不会转送与人,他只会仔细珍藏,永远不忘。
“好姑娘,”贺呈陵笑了笑,“感谢你让我不再孤家寡人。”
这位好姑娘也笑了笑,“好吧,好小伙子,再见了,我要离开了。”
“再见。”
贺呈陵目送着他离去,直到红裙子晃过街角,长发在晚霞下闪现出金子般的光辉。
“叮铃铃——”
贺呈陵在闹铃声中醒来,他又一次在梦中回忆了当年的情形。
他的好姑娘当时看起来和他一般大,现在估计早已长成亭亭的美人。
他打开衣柜取出那身高级定制摊在床上,然后接了苟知遇打来的电话,“对,我知道,我不太舒服,刚才睡了会儿……嗯,今天晚上柏林电影节颁奖礼……安慰何暮光?不,不用。”
贺呈陵笑,“他会成为这一届的影帝,不需要我准备安慰,只需要准备庆功宴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