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开霁差点高兴地跳起,转身去卫生间寻出备用的洗漱工具开始洗漱。他的动作十分快,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祁星的卧房,却忽然想到这里没有他的睡衣。但是他又害怕这么一说回房去拿,祁星就干脆让他睡回自己的房间了,他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但是不换睡衣睡觉也不像样子。
似是看出了吕开霁的窘迫,祁星开口道:“去衣柜里拿我的睡衣吧,虽然大了一点,应该能穿。”
得到祁星的许可,吕开霁找到一件看起来稍微小一号的睡衣穿在身上,走到床边,将祁星的身体向床里面移动一些,然后顺势睡到祁星身边,给二人都盖好被子。
因为祁星截瘫的缘故,他睡觉时一直保持的是侧卧,这样才不会使臀部压力过大导致一些并发症。
吕开霁躺进来的时候他明显感到了一股寒气,发出了“嘶——”的一声。吕开霁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外面沾染的寒气给一直在温暖被窝里的祁星造成了不适,默默地想要往床沿挪动,尽量不让自己身上的寒气远离祁星。正缓缓挪动着,一只胳膊轻轻地揽住了他,耳边传来祁星的声音:“别动,赶紧睡。”
被温暖胳膊搂住的吕开霁停止了动静,感受到身旁的温热,大气都不敢出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只胳膊轻轻地搭着,但一想到这个人是祁星,就让他呼吸不畅,那只胳膊就如千斤一般压着他,让他感到浑身都无所适从,紧张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祁星发现自己的异样。
祁星的呼吸声在他的耳边渐渐平缓,他却一直处于紧张清醒的状态,他闭着眼睛,感受着脑海中的混沌,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睡去……
第二天,吕开霁很早便清醒了,可能是新的睡眠环境多少还是有点让他感到不习惯,紧绷了一夜的身体让他感到浑身酸痛。他见祁星还在熟睡,动作轻柔地拿开放在他身上的那只胳膊,给祁星翻了个身,下床离开了祁星的房间。
待房门又被轻轻地关上的时候,祁星睁开了他的双眼。没错,其实在吕开霁动他胳膊的时候他就醒了,他只是想看看吕开霁在他睡着的时候会做些什么,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真是令人火大,什么在爱人熟睡时偷偷轻吻他的烂俗桥段果然是糊弄那些纯情小姑娘的吧。
该死,他在期待着什么,一定是还没睡醒导致的!
于是,祁星又闭上眼继续装睡。
吕开霁起身回房换了自己的衣服,时间还太早,于是便坐在房间里看书打发时间。等到佣人准备好了早餐,他才将早餐与药一起送到祁星的房间。
祁星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太多了,看来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为大病初愈,不宜过多运动,今天的康复训练也依旧暂停。
窗外是雪后初霁,天空蓝的纯净,花园一片银装素裹,处于苍茫的朦胧中,美得像是在童话。吕开霁不自觉地打开了窗户,想要贪婪地去呼吸这清新的空气。天气晴朗,风却还是那般凛冽,他只好又关上窗户。
“我陪你去花园一起散散步吧。”
“不用了先生,天气还是太冷了,您的感冒刚刚好就别瞎折腾了。”
“天天在房里我都待腻了,出去走走吧,再晚一点雪就要化了。”
祁星都这么说了,吕开霁自然是心动的,他从小便喜欢雪天,昨天光顾着照看祁星无心欣赏雪景,他一直认为初雪时与恋人并肩看雪是一件十分浪漫的事情。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等到了初雪,他想一起并肩看雪的人却生病了。
于是吕开霁将祁星包成了一个粽子,抱到轮椅上,觉得不放心又围上了一条厚实的羊毛围巾,这才放心地和祁星向花园走去。
置于苍茫的天地间,吕开霁感到十分舒畅。看到积压了一夜的雪,他心血来潮地滚起了雪球。想起小时候,在雪天的时候必定会和蒋子濯呼朋唤友开始一场激烈的打雪仗,至今想起来还是酣畅淋漓,那时他在家不自在,总是往外跑找蒋子濯一块玩,他想着想着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现在没人陪他打雪仗了,而且这么大人了打雪仗似乎有些幼稚。他将滚好的一大一小的雪球叠在一起,找来树枝和石子,一下子便堆好了一个雪人。
他转头对祁星笑着道:“怎么样,我堆的雪人不错吧!”
看着眼前的雪人,简陋得有些滑稽,只因为吕开霁一副得意的表情,他也没有说出实话,只敷衍地点点头。
“小时候我就经常和朋友一起打雪仗、堆雪人,可开心了。等你好了以后我们也可以一起快乐。”
吕开霁笑的开怀,心情好到不知为什么将“您”换成了“你”,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一道屏障正在消融,祁星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但他没有刻意去纠正,他觉得这样也挺好。
天地间浑然一色,唯有两个黑点一坐一站,凛冽的寒风也吹不灭两人心头的热。
第17章
没过几天祁星又开始了康复训练,自打生完病后,他的身体情况不差反而更好了,不管是不是因为这场病,总之也算是因祸得福,他的双手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训练,基本上恢复到与常人一般的灵活度,虽然比不上他未受伤之前强健,但也总归比不能动要强。
吕开霁看到祁星的恢复情况也为他感到欣喜,他不知道这样要强的祁星如果一辈子都恢复不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为他高兴之余,吕开霁最近总是感觉祁星最近有些怪怪的,要不就是在做康复训练,要不就是在房间里和靳飞鸣不知道商量着什么,而且明令禁止他进去打扰,他和祁星最近的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