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茵是的,”丁燃说完又觉得不妥,“可是孩子是你生的,我们当初捐献的时候也没说孩子出生归我们,除非你不想…”
“想的,我想要他的。”冬和几乎激动地打断了丁燃,“我不象你们纯粹为了医疗事业做贡献,我是真的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我,很想很想要这个孩子。”
“那孩子就是你的。”丁燃肯定地看着冬和,“他是你十月怀胎生的,你是他爸爸,我不会跟胡茵说这个事。她不会知道的。”
冬和觉得心里舒了一口气,可是眉头没有松开,对丁燃说:“可是,我们……”
丁燃苦笑了一下,“你是怕我又自作多情吧?你放心,我还卑鄙到利用自己的孩子追求你。”
送走丁燃以后,冬和有些失神地坐在客厅,午饭放在那里也忘了吃,转眼一个下午过去,天渐渐黑了,没点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有些接受不了。孩子怎么会是丁燃的?怎么会这样?自己那么怀疑丁燃是不对,可是,冬和心里太清楚丁燃对自己的感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为人内向,心思细腻,越是不说出来的东西,里头藏得越是浓烈。如今忽然有了孩子这么个联系,谁知道丁燃会不会因此把持不住呢?冬和认识丁燃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那个时候他喝罪,坐在街头发呆,丁燃过来关心地问他:“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冬和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看见那里面瞬间闪过的惊讶,就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是不能拒绝的。可是,丁燃当时的脸红了,他送冬和回家,从此默默关心他,照顾他,却从没动过邪念,至少表面上冬和看不出他的邪念。也许正因为如此,冬和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依赖,就象当初依赖杨牧一样。冬和知道他对自己好,又没有什么目的的。如果不是那个晚上他喝罪,如果不是……冬和不会仓惶逃开。
最让他头疼的还是杨牧。当初他没用自己的精子的受精卵,就是因为他不想和别人建立一种联系。尽管那个时候杨牧对他还是不闻不问,可是他心里总觉得,他的心,他的人都是属于那个人,不能与人分享。如今孩子的爸爸出来是丁燃,以杨牧那爱嫉妒的小心眼儿,要怎么解释他才不会误会我是故意接受丁然的受精卵呢?冬和的头“突突”地跳着疼痛起来。
“宝宝,爸爸可得怎么办呢?” 冬和没有和杨牧说谎的习惯,可是,这次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拼命把头贴近腹部,这个时候只有孩子让他觉得安全,觉得有所归依。哪怕将来有一天,自己什么都没了,至少孩子还在身边,不会抛弃自己的吧?
冬和终于还是没有勇气跟杨牧说。
一周后的星期五,杨凡送冬和去住院,说好杨牧陪他治疗,接他回家。可是,冬和被推进那间熟悉的手术室的时候,杨牧还是没有出现。他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眼睛不时往门口瞟着。第一针打得仍然是疼得他死去活来,扩张的治疗也比上次难受,那东西伸进去以后,这次是运动了很久,教授试图把仪器撑得更大,扯着整根肠子都疼着叫嚣,胃都开始痉挛,仪器还没抽出去,他就趴着床沿干呕起来。高祖闻和杨凡赶快又扇风又灌水,好容易稳定下来,整个人依然昏昏沉沉。杨牧仍然没有来。
杨凡把他送回家,没有立刻离开,去厨房给他简单地做了些晚饭。
“老大去哪儿了?连电话也没有。”
冬和也不知道,心里却格外慌乱,带着烦躁。他犹豫了半天,觉得心头的大石越发沉重起来,终于忍不住,对杨凡说:“二哥,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杨凡坐下来,摸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怎么脸红红的呢?
“什么事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