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为我去求任何人。这样我会更难受,珩川。”唐阮玉浑身发抖,他明明从身后抱住了洛珩川,可他的手不停地交替,泛白的骨节都抓不住洛珩川的衣服。
“我的本意是保护你,而不是让你更痛苦。”唐阮玉的手快将洛珩川的纽扣扯绷,他用力过度,连手温都冷了下来。
“我们就慢慢地等好吗……如果能等到当然好,如果等不到也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我也能生活……你已经很努力了,我也不怪你,如果为了我,你必要折损尊严,受人侮辱,那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唐阮玉是个多爱哭的人,自小旁的人都笑他娘娘腔,嘲讽、捉弄、刻意羞辱,他受了不少。回回不懂反击,只能偷偷地哭。反而在瞎了之后,他变得坚强。
就像现在,他一点没想哭。可心却滴血成河,他已经失去了一双眼睛,怀里的人他就算是求着、扒着,也不敢失去。
他已经快一无所有了啊。
唐阮玉的手反射性一动,虎口被浸湿,洛珩川的肩膀发出无声地抽搐,唐阮玉松开那衣服,反手握住洛珩川的掌心。
“都会好起来的,珩川。”
还有一句我爱你,他没有说。
“睡吧。”唐阮玉改用掌心用力,握紧了洛珩川的手臂。
“嗯……”洛珩川感觉眼前星点无数,成千上万束相促相叠。他顺势躺下,手却还拉着唐阮玉的。唐阮玉由着他攥着,腾出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覆上洛珩川的额头。
幸好,没有生病。
唐阮玉松了一口气,感觉攥着他的手在渐渐回温,他微微一动,便能与那干燥的厚茧摩擦。唐阮玉的心跳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好像那三缄其口,不能宣之于口的东西在彼此之间徘徊。
“小玉。”
洛珩川哭过后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听来竟有些可怜。黑暗中他忘了开灯,没有暖光照耀,似乎就代表着没有窥视。好像他大着胆子做些什么,也无妨。
唐阮玉紧张地蜷起了手指,又随着一声“小玉”而摇动着自己。
靠一下……就好。
唐阮玉用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微弱挪动慢慢靠近洛珩川,他悄悄歪头,将下巴靠在洛珩川发烫的肩窝里。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他靠了一下就会贪恋体温,想要靠得再近,再紧些。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四目相对。
“……”唐阮玉连气都不敢呼,他看不见面前的人,这更叫他紧张地发抖,而洛珩川有意无意喝出的酒气,却像是致命的导火索。
记不得是谁先主动的。两唇相碰的刹那,像有一个开关将全世界的灯都关掉了。全城黑暗,唯有唐阮玉倒冲的血液像束光,企图要从他的体内炸出来。他搂得洛珩川很紧,纤细过瘦的手臂挂在洛珩川的脖子上,拉近了,再拉近些。
唐阮玉张开嘴,任由洛珩川混着柠檬气味的口气,用不够温柔又拙劣的吻技在他柔软的口腔里闯荡。他从来不知道,他们的呼吸可以同步。而牙关敞开,舌尖被卷住的力度,就算是有些疼,都让他甘之若饴。
衣服不是一件件慢条斯理解的。洛珩川是用扯的。单薄的睡衣哪里经得起欲火焚烧,不费力气就在敞开欢迎。洛珩川的吻游离至唐阮玉的侧颈,他本白,细皮嫩肉又泛着香,冲昏着洛珩川的理智,吻湿答答又黏腻,咬过胸口,便只有含住那挺立的乳头。
“啊……”唐阮玉猛地躬身,乳头被洛珩川咬在嘴里,而同时被握住的还有他的性器。他觉得自己滚烫,像油锅里捞出来的,他硬到发疼,而握住他的人,叫唐阮玉快要发疯。唐阮玉抬起手臂捂住眼睛,竟颤抖地哭了起来。
“……”被贯穿地刹那,唐阮玉忍不住叫了出来。他用指甲抓住洛珩川的手臂,好像再用点力,他的腰就能被操穿。他感觉内壁在打颤,在出水,水流到了大腿根,黏在洛珩川的腿上。洛珩川附身去那大腿根,舌头混着酒气像在嫩肉上备了份礼。
唐阮玉感觉一阵酥麻的电流感从臀部后面射出,他不禁抽搐,而他翻身刹那又被按住了腰。
“珩……”惊呼哪有两个字的时间,单单一声就被刺破了内壁。唐阮玉反射性地夹紧了臀,枕头在混乱中落地。
月色下沉,天似乎还长得很。
第二十六章
洛珩川醒了。山崩地裂般地痛如海啸,一浪接一浪,猛烈盖过胸口,然后坠落。他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像巨浪中的小帆,很难固定。他感到一丝凉意从身上泛起,本还惺忪的眼皮一下破开,他转过头,唐阮玉背对着他正睡,露出一截雪白肩头,随呼吸而动。
“……”洛珩川几乎在眨眼间就清醒了。仿有一只无形手一下扼住了他的喉咙,力道是憋了半条命,拧着他的气管,憋不出一口气才算。
洛珩川花了足足一刻钟才穿上衣服下了床。仓惶之中,纽扣都扣错了顺序。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才算懂得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