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响到第三次被接起来,对面先说:“明均啊。”
“詹哥,你是不是替我接了个广告。”
短暂沉默过后,詹一江说:“不接了,这两天应该没别的活动了吧,好好准备准备又要进剧组了。”
字明均当然知道詹一江又他自己的考量,但毕竟是为数不多的广告资源,哪怕不接他也想知道那是什么。
“是什么广告?”
“你不用管了,我都推掉了。”
“我难道没权利知道吗?”字明均的预期一点都不凶,更多的是商量的语气。
詹一江没有必要非瞒着他:“就是一个LGBT群体的公益广告,活动主办方算是......公家,影响比较正面。”
“然后呢?”
“去年十二月接到的邀请,我想着是个挺好的活动就接了。”詹一江的无奈全都显露在句末尾音,“但现在风险就有点高了,万一有什么事,我可不想谣言不攻自成真。”
两人又聊了聊别的,没有性向没有广告也没有合约,最后临挂电话前字明均说了句谢谢。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和白连玺在一起就是一颗不受控制的定时炸弹。而且更令人担心的事,早些时候字明均埋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白连玺正在全方位渗透式地进入他的人生和他的事业。
夏乐专心开车,明明听字明均和詹一江打电话听了全程,却默默地做空气。
“还有三天对不对?”字明均问。
“嗯,大后天一早去剧组,在影视城b区。”
“我记得,要拍垃圾场了。”垃圾场对字明均来说格外的印象深刻,毕竟是它帮他突出重围,进入了复试。
所以垃圾场也算是有恩于字明均,是他的伯乐。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整部电影只有两场戏在垃圾场,穆寻应自然是放到一天拍。演员只用到两个,字明均和郑酽。
都说文字的魔力是能在人脑海里构筑世界。字明均最开始对这场戏的认识是来自剧本,大段自白和极少量的环境描写使得他对这个垃圾场的初始印象是十分抽象的。
几座垃圾累的大山,刚醒过来的时候他是其中的一份子。韩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能往上爬,一路爬到一座垃圾山的顶峰。他可以反重力地踏在最尖锐的地方,踮着脚都看不到尽头。于是他又丧气地坐下,只有一个被挤压过的易拉罐滚下去,还没落到底部就听不见声音了。
后来他又看了原著。小说里的环境更加清晰写实,韩巽醒来的地方没有需要翻山越岭而过的垃圾,他只是坐在一个废弃指挥亭的石阶上,不远可见大门。韩巽一遍一遍地思考又一遍一遍地练习,是因为不想在警察局出丑,紧张到话都说不出口。
现实情况更像是两种画面的综合。他不是世界的主人,垃圾永远不会为他坚韧挺拔,他没有石阶可坐,虽然为了保持逻辑通畅仍让他能看得到远处的大门。
垃圾场不像故宫城门,作为一个不怎么热门的场景是没有机会做得又大又华丽的。
“这场记得做标注留给美术指导和后期。”字明均走到的时候穆寻应还在交代工作。
等他好不容易说完了,字明均已经站在旁边快要入戏了。
“胖了点?”穆寻应打量他。
字明均一惊,他这几天就算没刻意再减,总也不至于肉眼可见地胖起来。
“开玩笑的,气色挺好,让化妆师化灰一点,你可是在垃圾桶里睡了一觉的人。”
还没等字明均领旨去补妆,旁边已经有一支打阴影的大化妆刷戳上他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