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字明均把这句话转述给自己,不时便有了效果。
之后零零散散地细碎情绪缓慢地积攒,最多也就只是一层薄灰。
时至今日大概真的只是想和他坐一会儿,饭都可以不吃,首播也不必要看。
就只是见他一面。
“谢谢。”字明均的这声谢谢短促而沉闷。
十六岁,这是字明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的年纪。他的初恋是一个陌生人,且至今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
偶然一次字明均坐公交回家,那是一条不那么热门的路线,所以即便是人最多的晚高峰。车厢里也只有不到十个人。
他的初恋一看就是社会中人,那时初春,穿着件薄外套,看上去很儒雅的一个人。不像背着大书包的字明均,他没有任何随身物品,一直在看窗外。字明均坐着的位置不是面朝行车方向,于是只需要稍微侧一点头,就能看到他。
现在想来一定是那时候自己盯着人家看得出神,否者恐怕连那一眼对视都换不来。
那陌生人察觉到那双持续注视他的眼睛,便朝他笑了一下。
有人天生擅长笑,笑的时候整个人是独立于平常状态的存在。
那个人就属于那类人。
在此后的两个多月,每周的工作日字明均都会同他坐上同一辆公交车。好在没人会觉得上课的学生和上班族每日在同一时间搭上同一辆车有什么奇怪。
陌生人比他晚下车,字明均每次到站下车的时候都会有点后悔。
太怂了,为什么不去搭话呢?
某天他鼓起勇气坐到了只与他相隔一个过道的同一排。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那陌生人的电话响了。
原来他是随身带着电话的。
“喂?”
字明均不知道他在和谁打电话,但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在这个空档,字明均试图排练一下自己的搭讪。
那陌生人却一句击破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老婆我们结婚吧,明年咱们也要个宝宝。”
瞬间字明均没出口的话就成了再也不会出口的话,他当即起身,在车门闭上的前一秒跳了下去。落地才反应过来,还有两站才是他的目的地。
谁也怪不得。
后来字明均又改成以前的上下学方式,要么骑车,要么蹭同学家的车。
偶尔他也会在老时间老地点观察,他的初恋还是老样子。
生活照旧。
再后来字明均上了大学,渐渐明白一些环境下喜欢是不得不标明性别的。所以他从来都是坚决果断地拒绝追他的女生,哪怕被人说是自高自大的自恋狂。
他只喜欢男人。
和寻兴签约后字明均也有过地下恋情,时间都很短。
直到白连玺让他意识到,给情感分类的不是一类人,而是一个人。
“我们回雁楼的姑娘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保证客官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