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开始你就是签的三个月的临时劳务合同,当时公司还给你交了社保,难道你练这些事儿都不认了吗?”
七嘴八舌,一口一口的黑锅凭空砸在男人的身上,直堵得他喘不过来气。
男人想要辩解,可到底笨口拙舌,只能着急的看着穆辞宿想要说什么。
可这一次,穆辞宿却没有说话,不仅没有说话,他还谨慎的后退了一步,似乎想把人挡在身后。
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并不像身后男人那么“天真”,所以很多事儿,只要有一个苗头,他就能得到很多预警。
就例如现在,完善的证据,充足的证人,甚至还有清晰的陷害理由,以及身后只靠着一腔愤怒就找到他面前求他伸张正义的农村汉子,面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收口后的结局不言而喻。
越是混乱,穆辞宿就越是冷静,在这般吵杂的环境中,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这个男人到底住在哪里?
一个为了给女儿凑学费生活费而来燕京务工的人,他在北京如果有亲友,那么大年三十至少会有个人来看他,给他送一碗饺子,而不是独自一人在工地过年。
他还记得男人和他形容时候的心酸。
“大正月里,能回家的都回家了,整个燕京城都变成了空壳,就我们几个窝在工地里干活。”
就他们几个……说明并没有人来看望过他。而一个居住在附近,在他还没有出事儿前都不愿意抽空看他的亲友,为什么会在他官司缠身,打算和工地死磕到底之后给他收留之地?
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
“对不起,我想我和我的当事人沟通有问题,今天冒昧拜访想必是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带他厉害。”穆辞宿抓住中年人的手腕,立刻就要往外走。
而他垂在身侧的手机也自然开机,同时拨通了师兄的电话。
时间紧迫,穆辞宿有预感,如果他们不立刻离开,恐怕接下来发生的情景,绝对比他脑补的还要麻烦。
然而穆辞宿这边电话尚且没有打通,那边办公室门外就进来另外一伙人。
打头的片警和穆辞宿挺熟,见面就笑着打了声招呼,可后面出现的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人却让穆辞宿的当事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就是他,杨日昌,我好心收留他,他……他却在我家弄这些不是人的事儿……”似乎气坏了,那人连手指都在不停地发抖,“要不是我小闺女淘气,碰掉了他那袋子,我都不知道袋子里有那么多钱。快把他抓走,我们真的是无辜的,我就是好心收留了他。”
“什么钱……”事儿到了这里杨日昌还是蒙的,他求助的看向穆辞宿,十分惶恐。
可片警那头却已经回答了他的疑惑,“知道不知道都先和我们走一趟吧!你工地的负责人和你的朋友报警说你收了钱要污蔑陷害工地拖欠工资。”
“不,我没有!他们污蔑我!”杨日昌彻底慌了,他一把抓住穆辞宿的手腕,想要和他解释。可片警的手也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哎,你没有你就别害怕,这都是常规流程。我们叫你回去也是调查。要不穆律师你帮我们劝劝。”片警也是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