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其他母亲那样发疯而大喊大叫,只是平静的哑着声音问。

房子的确是塌了,可比起那些,他更想看清儿子的内心。

太阳逐渐升起,大厅内顿时更加亮堂了起来,所有事物都被踱了层耀眼的金光。但只是透过窗纱偷偷跑进来的太阳光罢了,也有他照不到的地方,还在黯淡着,始终黯淡着。

严娇说:“你只是以现在的角度去看问题而已,你现在喜欢他,那未来呢?你能保证两三年后自己不会变心,他不会变心,你们永远在一起吗?”

这是一针见血的问题,要是平常楚时喻可能一瞬间就不知道怎么答了。

可现在不一样,所有的情绪与事实都将他逼在了一个顶尖,血淋淋的逼迫。

楚时喻毫不犹豫,回了句:“活在当下。”

他看向严娇,冷静的说:“起码现在,他因我快乐,我因他而幸福。我们彼此给予,彼此爱慕,哪怕将来有许多变故要面对,可现在,我们相爱就好了。”

“这一刻,我们还没有分手不是吗。”楚时喻低下了头,声音变得有些小声。

但幸好,严娇没有再问下去。

气氛僵持下去,电视里嘈嘈杂杂的声音已经响了良久,楚荆南觉得心烦,怒气冲冲的关掉了遥控器。

霎时,门铃声突然又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楚荆南和严娇已经走不动路了,这变故让他们脚下都灌了铅似的,沉重的迈不动。

只好由楚时喻先去开门,胡乱擦了下自己脸上的泪珠,直接开了门。

而此时,站在门外的却是贺西景。

他们说了那么久,甚至谈的声泪俱下,贺西景却在此时直接出现在了眼前。

下意识的楚时喻眼睛更想流泪了,而贺西景看着他也不忍,表情难忍。

那人伸出大手想拭去他眼上的泪珠,可余光看到就在那身后的对方父母,硬是忍了回去。

一切都还没落定,贺西景怎么敢去帮他擦眼泪。

所有动作做出去后只能缩了回来,贺西景还是担心他,手稀稀疏疏往自己兜里摸索了些许,最终掏出来一张纸巾。他递给楚时喻,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原来刚才聊天记录里的有事是这个意思。

楚时喻看着他,愣愣的问:“为什么会到我家里来?”

贺西景看着他,眉眼是从未有过的深情。

从没有许过余生,可此时看到他的这一眼,却恍惚过了一万年。

一直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他又怎么忍心。

贺西景看了他一眼,接着将目光看向身后,郑重的说道:“我说过,不会留你一人来面对。起码,我陪你一起去面对所有的难关。”

包括与家长坦白。

他让楚时喻让了道,自己脚步稳当的站在严娇面前。

先是抱歉的对着两名家长鞠了一躬,贺西景才说:“伯母,对不起,是我喜欢时喻在先。”

贺西景主动的诚然了,包揽了一切的责任。

家长都还没说话,贺西景声音沉重:“我知道这个事情让你们觉得荒谬,也许还会觉得如此的荒唐。可我要说的是,性取向是天生的,没有办法后天改变。与如今的窘迫困境与之相比较,我们在一起时也是经过了重大的考量以后。相恋都如此容易,我不想与他分开……”

我不想与他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