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觉得自己是一个修补匠,补好了这里,那里则会破更多的孔洞。
这些年来,皇帝最担心的问题,是西楚的问题。
可他最放心的地方,也是西楚。
他担心西楚,是源自于他对楚王骨子里的忌惮。
在天启年间,楚王的功绩就已经大到封无可封的地步了。
可他也知道,全天下所有的亲王,都有可能造反。唯独西楚这位硕果仅存的一字异姓王,不可能造反。
“圣上,此事不可更改,改变储君,会动摇国之根基,老臣恳请圣上,不能有这个想法了!”项镜之忽然跪了下来。
皇帝走到项镜之跟前,猫着腰看着项镜之:“老狐狸,你是在盼着朕另立储君,还是在与朕虚与委蛇?”
“老臣绝无二心,圣上都如此掏心掏肺了,老臣怎能与圣上开这种玩笑?”项镜之说道。
“用老大的话,将来朕不在了,你该如何继续光复我大炎王朝?”皇帝问道。
“回圣上,能成为其中的关键。”项镜之说道。
“你说的是谨宣?”皇帝问道。
“老臣说的并非谨宣,而是谨欢。”项镜之说道。
皇帝回到书桌后面坐了下来。
“你先起来吧。”
“谢圣上。”
“谨欢么,跟谨宣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怎能确定,他有如此大用?”皇帝问道。
“老臣去年去西楚的时候,与陆居元有过不期之遇。陆居元心性仁慈,绝对能造福苍生。”项镜之说道。
“这跟谨欢有什么关系?”皇帝问道。
皇帝知道,谨欢这小太监是有一些东西的,不过除了处事圆滑,与谁都合得来之外,脑子跟谨宣比起来,差远了。
“谨欢与陆居元投缘,他们俩其实是一路人。谨欢完全有能力,成为陆居元与太子之间的一座桥梁。”项镜之说道。
“这件事情还真是难办啊,说吧,你还有什么没说完的。”皇帝说道。
“圣上英明。”项镜之笑了笑。
项镜之确实还有话要说。
而今天项镜之说的话,与皇帝说的话,都非常关键。
“圣上……”
项镜之凑到皇帝身边,小声耳语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