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眼生,是因为这东西虽一样,却新得很,不像是那一枚。
他拿出来一瞧,顿时心花怒放,压根儿没有心情再继续收拾,忙不迭趴到床上给网恋对象打电话。
结果嘟了好多声才通。
“龟爸龟爸,呼叫龟爸。”
“在呢。”梁予辰那边还是清晨,声音沙哑又困顿:“今天周末,我休息。”
“喔喔,”纪潼把这茬儿给忘了,装模作样地说:“不好意思啊,吵醒你啦?”
梁予辰翻了个身,问他什么事。他也跟着翻了个身,直接用耳朵跟被子夹着手机,面朝白墙玩儿自己的卫衣绳子:“你什么时候把平安符塞我箱子里的,我都不知道。”
“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
“从你车上取下来的?”
“不是,我找Constance要的。”
一袋四枚,恰好还剩了这一枚,也亏了Constance始终没扔。
他又扯了枕头过来抱在怀里,结果露出了枕头下面的思妥思,想也没想便扔进了垃圾桶里。
“龟爸,我告诉你件事,你别生气。”话虽是认错的话,字里行间却没半点歉意。
梁予辰在那边敛了敛神,坐起来:“洗耳恭听。”
“我刚才跟梁叔叔吵架了。不过也不算吵,反正就聊得不太愉快。”
“怎么了?”
“……聊起你回不回来的事,他说的话我不爱听。”
梁予辰瞬间明了,按了按被铃声突然炸醒的太阳穴:“没必要跟他吵这些。”
“我知道……”他把卫衣绳子衔在嘴里磨牙,发音含糊,“可我就是忍不住,任何阻挠你回国的人都是我的阶级敌人。”
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笑完后说了一句:“别再制造阶级矛盾,尽量搞好跟你公公的关系。”
纪潼一下将绳子从嘴里吐出来,臊得不行:“什么公公,那是我后爸!”
“都一样,都是爸爸。”
梁予辰坏就坏在这一点。表面闷葫芦一个,内里能说会道,心思和口才比风扇转得还快,所以才能当上面那一个。纪潼外表是虎本体是猫,额头上的王字是拿蜡笔画的,顶天了在家当个宠物。
正交流阶级感情之际,胡艾华从卧室出来了,脚步声很容易辨识。他登时一个鲤鱼打挺:“先不说了啊龟爸,龟背妈过来了。”
电话撂得比兔子还快。
大约是见他卧室门开着,并没有什么可疑,胡艾华没进去,只在客厅打开了电视,恰巧卫视正在播粤剧,老母亲粗着嗓音念台词:“我生你不如生块儿叉烧。”
电视音量即刻被调大,简直躲到厕所都能听得清。
纪潼灰溜溜地蹲回箱边继续收拾。
岁月催人老,网恋使人愁,他跟梁予辰这“半地下恋情”无论如何还得继续下去。
不过哥哥有句话还是说得挺对,不能再制造阶段矛盾,自己既然先一步回了国,也算占据了主场优势,怎么说都得给将来要携龟归来的龟爸铺铺路,不能将难题全留给梁予辰一个人。
当晚他琢磨来琢磨去,制定了一套完整的作战策略。
巧的是这一晚胡艾华跟梁长磊也有过一场深谈。两人毕竟是盖同一床被子的关系,许多话可以说得很透。
梁长磊习惯开门见山,没有那么多心眼。他说:“华华,你们没回来之前我已经想过了,这件事是予辰的错。你放心,他的工作我去做,如果他执迷不悟,那这个家以后就不欢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