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予辰将一颗心活生生剖开:“我活了二十六年从来没觉得对不起任何人,也不想对不起自己,你明不明白?”
纪潼喉咙哽咽,眼前一片模糊:“不明白。”
爱字比喜欢更刺痛人心。
“潼潼,”梁予辰话已说尽,几乎绝望,“就为我勇敢一次,行吗?”
爱一个不该爱的人需要莫大的勇气,他有,但他祈盼纪潼也有。
纪潼却没办法再听下去。他手上挣脱不开,脚下后退两步,不断让梁予辰放开自己。梁予辰想抱他,他拼命推拒,嗓音颤抖:“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别再逼我了。”
“不可能。”梁予辰仍旧不信。
朝夕相处,时时亲昵,过往的那些在乎跟占有欲不是假的,他没办法相信纪潼不喜欢自己。
“我对别人好你为我吃醋,病了伤心了就要我陪着,还天天戴着我送你的——”
话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他目光一凛,发现纪潼脖子上空空荡荡。
“戒指呢?”
空气就此安静。
许久后纪潼嘴唇轻轻动了动:“弄丢了。”
小臂上的手徒然一松。
“丢哪儿了?”
“我……”纪潼嗫嚅。
“说啊!”梁予辰忽然高声吼他。
他身体随之一颤:“丢路上了。”
“哪条路?”
“不记得了,可能是家外面那条,可能是学校附近,我一直跟曲晗在一起,没注意……”他指甲紧戳手心,努力保持直立:“我赔给你。”
“曲晗?”梁予辰问,“刚才那个跟你在一起的人?”
纪潼缓缓点头。
两个人由交谈到争吵,最后走进一片死寂。
梁予辰的目光收敛起不甘,散开所有温柔情意,看着纪潼,只剩失望。
“潼潼……”他慢慢开口,“你真的从来没有在乎过我。”
说完这句,他一步步后退,一步步远离,下了草坡,终于转过身,骑上车远去。
月沉西天,孤星难明。
自行车离开砖道,过了栅门,驶进高灯阔影的香樟路,从此消失在纪潼的视野里。
—
戒指不见了,连丢在了哪儿也不清楚。
梁予辰骑着车疯了一样地出去找。情爱煎熬,哪比得上丢了生母的遗物煎熬。
寒风凛冽,学校旁边两条街他一米一米骑过去,纪潼可能走过的地方,可能停留过的店铺门前通通搜寻一遍。路灯太暗,为照明他只能左手骑车,右手拿手机,没多久手指就僵硬得活动不了,可仍然一寸地都不敢错过。
在学校附近找到凌晨一点,手机已经快要没有电,他又去便利店买了手电筒,揣在口袋里往家的方向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