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潼心乱如麻:“我没心虚。”
梁予辰失望:“你怎么晾着我、躲我我都无所谓,但你要是拿自己的感情来任性,想没想过我有多不好过?”
那日手上的伤口,屋顶的秘密,他所有的失意跟堕落都只跟纪潼有关。
纪潼却垂眸,仍要逃避:“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梁予辰钳住他的胳膊:“你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爱的人是二十岁不是两岁,情欲纠结,爱恨痴缠,桩桩件件早就学了个透彻明白。
“哥……”纪潼心慌意乱,立刻便要抽手逃离,为难极了地喊他哥:“我真的不明白……”
“潼潼。”梁予辰的手越收越紧,似乎是怕他跑掉。
“你放开我,”纪潼开始挣扎求饶,脸上急得快要哭出来,“我真的不明白,你别逼我……”
下一刻胳膊忽然自由,有双手扳过他的脸,酒精味迫近,两片冰凉的薄唇压住他的嘴,用力碾压吸吮。惊雷击溃假意虚情,纪潼被迫张开嘴巴,冷风伴着舌头钻进去,不管不顾地攻城掠地,贪婪地索取口中甘甜。
这个吻梁予辰想了太久,忍了太久,一朝遂愿灵魂也为之滚烫,捧着他的脸强硬又不容拒绝,唇齿咬得极紧,片刻也不肯离。
“唔、唔!”
纪潼惊慌失措,两只眼睛徒然睁大,眼前的面容却因太近而模糊,近得连镜片也压在他脸上,金属架扎得人生疼,耳边尽是暧昧声音。
“唔!”他浑身在冷风中颤抖,理智在舐吻间土崩瓦解,回过神来开始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推拒梁予辰的胸膛,却推不开砸不开,只能蓦地用力咬上嘴中的舌,刹那间口中腥甜一片。
梁予辰痛极,松开片刻,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你疯了?!”纪潼惊骇地看着他,捂住嘴,像是生怕心脏从嗓子里跳出去,眼神也不住左顾右盼,唯恐被人看见。
这一拳下手不轻,梁予辰被打得身体歪斜,人虽未跌倒眼镜却直直摔到地上,嘴角带血,看上去狼狈至极。他双手撑膝稳住身体,眼神迷离里带伤,侧过头来表情却仍坚强。
“现在明白了么?”
“你……”纪潼却下意识远离,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个轻薄他的登徒浪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一直都知道,”梁予辰直起身,目光钩子般盯住他,“是你不知道。”
对一个人的在乎藏得再深总会露出端倪,纪潼演技拙劣。梁予辰爱他了解他,所以愿意等愿意忍。可等了这么久不仅没等来相互坦诚,他竟然还打算拿自己的感情去逃避。
“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纪潼摇头。
梁予辰看着他失望透什么,又想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在黑暗中费力寻找自己的眼镜。
嘴中还有触感与血腥残留,心中是一片巨震后的断壁残垣。纪潼望着他的背影,再不敢待多一秒,转身朝家跑去。
一步步楼梯踏上去,脚步声跟心跳声一样急,怦通怦通砸着他的身体。
身后是梁予辰的呼唤但他不敢听,只能越跑越急,直到跑回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关上门,又迅速落了锁,然后才扑到床上发起怔来。
恍惚中一切都虚无而混乱,他的心像一壶煮沸的水,脑海中反复重映刚刚那一幕。
梁予辰是他哥哥,却疯了一样的吻他。不是玩笑,是唇齿交缠、口涎交换的吻,舌勾挠着,喘息着。
他再也不能骗自己那是玩笑。
指腹擦过嘴角,擦下血丝几缕,是梁予辰舌头被他咬伤流的血。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不是想象。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对他最好的哥哥非要让一切通通改变。
他四肢发麻,心口却发紧。